生活它就是深淵

書名：1988
作者：韓寒
出版社：大塊文化
ISBN：978986213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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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台灣似乎一片韓寒熱。是肇始於他對於世博的激烈發言所致？

我隱約是有這樣的印象。

多年前當《長安亂》出版發行時，我一直惦記著想讀這本書，卻兀自僅是惦記著，遲遲沒有行動，也許是因為剛好也遠離了需要特別費心讀中國80後作者的環境，所以也就缺乏主動積極力。

朋友最近倒是提起韓寒在另一本書裡的應答，讓我有點想翻閱這本書，遽聞是記者問他奧運或是世博對中國的影響。他似乎面無表情地道，多了很多混血兒。

妙。

因此你也可以從此答案，一窺韓寒脾性的某個切點，一如他在序言中所言，以此書獻給妳，我生命中的女孩們，無論妳解不解我的風情，無論我解不解妳的衣扣，在此刻，我是如此的想念妳。

一開場，我就深受這樣一句話吸引，還是一個妙字，讓我想起許久以前讀過的另一位中國作者李師江，書中的主角就是那般直言不諱，有一種豪氣卻不顯得猥瑣，很教人激賞。



1988是台報廢卻被巧手復活的車，男子開著這台車準備去接巧手的主人出獄，途中遇見兜售自己身體的妓女，兩人陰錯陽差的同車而行，透過對話、因應途中發生的樁樁事件，呼應彼此的故事。

「我想和這世界談談」是這本小說的副書名？如是，我倒覺得很貼切，因為男子真的說了不少，而且還真真的喚起了我也想大談特談，對象當然也是這個世界。

或者不該說是談談，而是闡述置身世界裡的人心、規則或者無可奈何。

他說，我已經知道彈子是怎麼做成的，但那又有什麼用？它還是能打在我們身上，懂得這些又能怎樣。他尊敬的大哥哥對他說，你懂得越多就越像是這世界的孤兒。

又說，我們都不知道周遭的艱辛，才會文藝地感歎。生活它就是深淵。

還說，人們埋怨一成不變，但也埋怨居無定所，人們其實都無所謂，只是要給日子找點岔子而已，似乎只有違背現在的生活，才真正懂了生活，生活就是一個婊子，一個戲子，一個你能想到的一切，你所有的比喻就往裡面扔吧，你總是對的。因為生活大強大了，最強者總是懶得跟你反駁，甚至任你修飾，然後悄悄的把鍋蓋蓋住。

是否說得教人忍不住想頻頻點頭？而這裡所謂的鍋蓋呼應的是男子和妓女關於生活的對話，那個為人熟知的溫水煮青蛙的故事。



我該是四五年前才聽過這個故事，也覺得還頗有道理，因此從沒想過質疑，然而溫水真的可以煮得了青蛙？男子的答案是否定的，並且為了向妓女證實還特別買了兩隻青蛙測試這個故事。

青蛙並不會因為水溫的變化遲緩也讓自己的腦袋變鈍，它還是在無法忍受高溫之際跳出鍋。

實驗之際，等待青蛙準備隨時跳躍出鍋的當下，男子開始長篇大論，表示現實無法改變自己，不要被黑夜染黑，要做自己，現實沒有想像中強大，不過是隻紙老虎……

他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巨響，在青蛙還來不及跳腳，妓女快手就把鍋蓋狠狠蓋住不放，旋即把火開到最大，青蛙在鍋裡亂跳…… 她說，這才是現實。

難道不妙？

這是我最喜歡這本小說的地方，通篇都是這類論調，一個身分背景不明的男子、一個身懷六甲的妓女企圖繼續出賣靈肉養活不知父親究竟是誰的孩子、一台報廢的汽車，如此簡單的元素卻擘畫了一個教人難以不自醒深思的小說。

最近我也寫了一段與世界有關的文字，大抵是派不上用場了，不過有一句主軸是：世界因為觀看者的視野和角度而有了截然不同的姿色。大概是這樣的，明確的字眼不在身邊。

你用什麼角度和視野觀看這個世界？

韓寒以《1988》說明了自己的。也寫出了一個中國男子對生活、對現實的一種觀點、一些想法。

屬於你的是什麼？關於生活和現實？

我想再借用書中一句話，呼應自己的角度和視野觀點，那就是書中男子想搭便車，貨車車主開口要價十塊錢，他卻只有六塊錢，司機還是讓他上了車，不過只能坐貨區而不是前座，明明前座空著。

司機說，你坐車裡，錢沒付滿，我心裡不爽；你坐貨區，我可以說服自己你不過是個貨。



此時，我再說妙，就太混了，因此我想說「漂亮」！

這道理還真有條條道路通羅馬之姿。怎麼說？也就是常見的「一分錢一分貨」。

你有沒有這樣的經驗，事關殺價（無論實質還是精神層面），一但銀貨兩訖就該就此兩不相欠，然而很多糾紛卻肇始於殺價，如果一開始就不甘心不痛快，就不要接受殺價，一但接受就從此不懷怨憎。

職場是這般，愛情依然，妥協是一種美德，但妥協之後還有怨言，就是敗德。

看來，我也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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