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觀察電子報第232期--1989.6.4─媒體觀察電子報─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January 08,2014媒觀活動訊息--「卯上主流」營隊開始報名!
大家都說記者是「無冕王」,意思是指記者人人怕,權力像國王一樣大,只差頭上的一鼎冠冕。「無冕王」的好處之一,就是比別人有更多機會接觸權力者,而的確,記者也比一般人更有權力。有時,就這樣,不知不覺感染了從權力者的角度觀世界的習癖,甚至不知不覺沾染了權力的傲慢。當記者,除了專業,也要多元思維;當記者,除了專業,也貼近人民。想當記者,就從了解基層、進入基層開始吧!
這個社會上重要的事從來不止是電視上報導的那些新聞。卯上主流,在於激發對社會現象的反思;向基層人民學習,是為了翻轉對社會事實的認知。本次營隊將聚焦於都市原住民與移工議題,以此作為認識底層人民的起點。
「卯上主流」營隊將於今年七月十七日到十九日於富邦教育中心(近紅樹林站)舉辦,即日起開始報名,詳細內容與最新消息請參考「卯上主流」營隊部落格。
背叛事實的歷史:我的六四「小歷史」/管中祥
(圖:六四紀念海報/1990/巴黎 張照堂提供)
「六四」,中國的改革運動,對許多人而言,是兒時的記憶,是遙遠的距離,對許多過去疾言批判中共獨裁,如今為私己利益,卻無視戕害民主與人權的政客及商人而言,更是其背叛自我的歷史。
不過,誤解或遺忘歷史的不只是政客與商人。前陣子,香港城市大學學生評議委會作出決議,反對學生在維多利亞公園舉行的六四燭光集會上派發《六四特刊》;也有中國學生質疑解放軍的坦克車並未壓死示威學生,北京學生在戒嚴令後上街其實是違法行為;而香港大學學生會會長更認為鎮壓學生只是必然的結果,外界不應將矛頭指向北京,反指學生學生領袖不理性,當時時若及時自行散去,鎮壓就能避免。這些作法及言論都在當地引發爭議。
青年學生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讓人意外,也不必責難學生,因為,他們成長的年代是一個歷史被重新建構與詮釋的時代。就如同一名香港小六學生在香港明報的投書中所指出的:「全世界的新聞報道都說(八九民運)學生被殺,只有中央電視台講解放軍被打和學生燒軍車」「同學不知道趙紫陽、不知道六四死了很多學生,……(教科書)根本是想替學生洗腦,令學生盲目愛國。」
教科書忽視六四、媒體扭曲八九民運,隱藏獨裁者的惡行,不僅能掩蓋真相,相反的,還能建構民眾的愛國心。不過,二十年前的台灣,卻有人利用六四,激發愛國心,強化與中國的對立,並且試圖掩飾真相。
二十年前的六四前夕,國民黨的校園黨部與救國團系統積極地動員聲援中國學運。當時我唸世新編採科,十多名學生開了幾天的會,連夜製作海報,不分政治立場,同心一意為了聲援八九民運到處張羅。我還記得有位同學用毛筆在海報上寫了「表態」兩個大字,希望同學們能走出來支持中國的民主運動。
在中正紀念堂舉辦聲援晚會的前夕,得知有機會可以上台講話,校內的異議社團見機不可失,想藉此表達對台灣民主的看法,於是,大家集思廣義在演講稿中大談「支持大陸民主,台灣也要民主」的理念;而八九民運時,許多中國的媒體工作者勇敢地聲援學生及示威者,並爭取中國的新聞自由令人動容,由於我們是新聞科系的學生,也在講稿中加上「我們聲援大陸新聞自由,也要求台灣政府要尊重新聞自由」的文字,支持與回應中國記者的訴求。
這些熱血青年天真的以為在聲援中國民主運動的同時,也能趁機鼓吹台灣的民主自由。沒想到,學校代表依序排隊發言之前,卻得到指令,主辦單位要求先看演講內容,我們只好乖乖地交出講稿。幾分鐘後,講稿上滿是紅字,文中要求台灣自由民主的部分幾乎完全遭到刪除,於是,我們在張雨生「沒有煙抽的日子」的歌聲中,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而聲援民主的集會,成了荒謬的鬧劇與演唱會。
這就是歷史,這就是權力者對歷史與事實的態度,權力者對「歷史」的掩飾、扭曲與詮釋,其實是從「當下」就開始,就好比藍綠政府花大錢、說大謊的置入性行銷,便是在掩飾、扭曲與詮釋當下與未來的歷史,是背叛事實的歷史。手法雖然不同,但對歷史與事實的態度,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紀念六四之外—媒體怎麼教我們認識六四/後生晚輩
上圖為記錄片〈天安門〉的影片中,有一段描述六四之後政府的清算與圍捕的狀態,當軍警圍捕時,一名民眾在路邊對著鏡頭,靜默比出和平的手勢。
下圖則為〈忘卻的一天〉影片中的片段,當路人被問起有關六四的問題時,將手遮住鏡頭,阻止拍攝的狀態。
六四的廿週年到了。全球媒體都在回顧六四,訪問當時的運動領袖、天安門媽媽與相關人士,更多的人撰寫評論、舉辦紀念活動、聲明譴責當時的鎮壓行為,連中國的官方媒體也首度刊登六四的報導。
中國官方英文報《環球時報》,在一篇標題為「二十年來中國知識分子的思想演進」(Evolution of Chinese intellectuals’thought over two decades)的報導中,表示:「六四是大陸知識分子思想變化的分水嶺,中國從過去一昧模仿西方民主政制的理想主義,轉向務實理性找出大陸未來道路。」
對於中國官方來說,六四事件是「1989年6月4日的意外事件」。對於全球媒體來說六四事件卻是一件「不容許被忘記」的歷史傷口。當BBC的記者訪問中國學生有關六四事件的記憶時,大多數人表示「沒有印象」或「不知道」,顯示出這一代對於六四事件上記憶的斷裂。
在中國這種刻意的斷裂,來自官方對於網路資訊的封鎖,以及壟斷詮釋權的官方媒體。《環球時報》等官方媒體作為意識型態國家機器,讓六四成為一個由「少數反革命份子的陰謀與煽動」所導致的「意外事件」。
劉偉的作品〈忘卻的一天〉(2005)顯示出中國人對於六四事件的一致口徑。他在2005年6月4日到北京大學和天安門廣場,拿著錄影機問附近的學生與路人這些問題:「你知道今天的日期嗎?」「今天是什麼日子?」「這一天讓你想到什麼?」 「你對這件事有何看法?」,大多數的民眾被詢問時都表現出閃避和失憶的態度。
其中有一個畫面,是受訪者企圖擋住鏡頭,阻止劉偉繼續拍攝。同樣面對鏡頭的畫面,這讓我想起1995年的紀錄片〈天安門〉,由Carma Hinton 和 Richard Gordon執導的作品中的一個畫面:一位民眾面對攝影機,靜默地比出「和平」的手勢將近十秒。這與〈忘卻的一天〉中擋住鏡頭的人,呈現出兩種不同的姿態。
中國對於六四記憶的斷裂,來自官方鎮壓威脅的記憶與媒體宣傳機器的功效。但是在台灣,主流媒體對於六四的報導,也存有一種對於中國矛盾情緒下的斷裂。主流媒體平日對於中國的相關報導,因為藍綠政治與經濟利益的影響,報導內容要不充滿憎恨與歧視,不然就是過度讚揚。一到六四,所有主流媒體就或多或少地報導一些相關花絮新聞。這種報導方式,同樣造成我們認知六四歷史涵義的斷裂。
中台兩地的媒體報導有不同的斷裂,但都同樣造成對於六四事件的誤讀與誤解。
延伸閱讀:
1.哆拉老師的又一天《歲月六四》(4)
2.[聯合]三代間衝突的六四真相 (陶儀芬)
3.劉偉--《忘卻的一天》
4.[衛報]-Tiananmen Square: briefly, anything seemed possible
媒觀會訊第12期出版
媒觀會訊「看!媒體」第12期正式出刊!
本期的風格與單元略做改變,今年的四期「看!媒體」將配合「媒觀十歲」,做出一系列的主題。
本期主題將從生活中最顯而易見卻又容易被忽略的媒體生活開始,帶領我們重新面對生活中,媒體地景所暴露出的問題。看完本期,下期帶你瞧瞧「人民改革媒體的行動方案」!
Unbreakable vs Unblockable-網路時代的六四二十周年 /鄭國威
圖:透過"monitter"這個服務可以即時關注Twitter上網友熱切討論的事件跟話題,最左邊的是#goodsex,中間的是#Air France,最右邊的就是 China Blocks Twitter。6/2晚上8點左右每分鐘有上千個來自世界各地的推訊(tweets)發出,都在關注twitter被中國封鎖一事。
正當我要下筆開始寫這篇文章的時候,twitter(台灣網友稱為「推特」的微網誌服務)上傳來中國網友的哀嚎:「twitter被GFW了!」(GFW是 Great Firewall的縮寫,意指中國封鎖網路言論的金盾工程)
除了Twitter 以外,包括flickr(Yahoo旗下的相片分享網站)、Ning(自訂社群網站服務)、Youtube(Google旗下的影音分享網站)、Hotmail(Microsoft的電子郵件服務)、以及微軟最新推出的搜尋引擎Bing(必應)全數淪陷,堪稱是Web 2.0時代以來中國最大規模的網路封鎖行動。
或許連猜也不用猜,這波大規模的網路封鎖的假想敵是即將來臨的六四天安門事件二十周年。不過有趣的是,也很少有一個網路服務被中國封鎖之後那麼快就被網友自行想出破解之道的。我得到這個消息就是來自中國的推友,他們發現問題之後馬上利用熟到不能再熟的「翻牆」技術一躍而過,同時迅速在推特、博客、論壇等平台上分享各式各樣的破解法。
中共想要建立一個「無法突破」的網路保姆機制,軟硬兼施結果往往適得其反。我曾在部落格上討論 Google.cn 對內容進行審查的意義,我認為,把中國管制網路的方式用「牆」(Great Firewall....)來比喻並不是很恰當。對我來說,「牆」的作用是用來分離牆內與牆外,並且保護牆內的人不受到牆外的侵襲,牆內牆外互不往來,也互不瞭解;可是在中國的情形裡頭,事實上根本沒有牆存在,比較類似的比喻應該是中國政府自以為自己在一座由「單面鏡」蓋成的小屋裡,外頭的人看不見裡頭,但是中國政府卻可以輕易觀察到外頭。但是這也只是中國政府自己的想像,因為對小屋外頭的人來說,我們看到的其實是一個自以為住在單面鏡小屋裡頭的人,老是 把臉貼在鏡面上想看到外頭,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扭曲的臉孔早被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而扭曲的臉孔才是中國真正呈現在外頭的形象,卻也與真實的形象不符。
也就是說,中國透過網路言論審查想要進行的對內與對外形象管理工程,反而造成反效果。二十年前的六四最終以坦克碾過理想作結,而二十年後的六四,許多「曾經」的敏感人士依舊在接近六四期間被軟禁、隔離、被要求「不要惹事」,但是卻禁不了網路上新一代中國青年的行動力。我這些推特上的中國朋友絕大多數跟我年紀相仿,六四發生時還只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但是網路伴隨他們成長至今,反而促發他們想要了解「牆」背後隱藏了些什麼,也因此回過頭來接觸了中共原本不想公開的「歷史的傷口」。
現代的中國知識份子對於中國網路的未來發展絕大多數持樂觀見解,那台灣呢?去年在我主持的城市數位論壇(FODC)上,我問了中國blogger 第1人,也是網路維權人士跟創投家的Issac Mao毛向輝一個問題:「您對中國的未來保持樂觀,主要是因為您看見透過網路傳播模式,中國人的思考模式開始轉變,雖然中國還未獲得全面的言論自由跟民主體制,但是思想自由卻已經不是政府力量能夠阻擾;然而如果以台灣作為一個範例來看,我們雖然表面上擁有高度言論自由、民主體制,但是我們的網路公共言論有極化的問題,大多數討論也難以脫離主流媒體的議題設定跟框架,您怎麼看這種現象呢?您還依舊保持樂觀嗎?」
Isaac以2008年中國發生的兩起「反法風潮」在網路上的案例回答我的問題,他觀察到:頭一波因為奧運跟圖博(西藏)動亂而發生的反法、反家樂福風潮好似轟轟烈烈,但是第二波針對法國總理薩柯吉面會達賴的反法風卻有點吹不太動,甚至也完全不是同一批人在反法了。主要是因為前次反法風潮中的meme(迷因)演化到第2次時面貌已然大不相同,演化速度之快讓人難以分析。我們常說媒體是社會的鏡子,網路是媒體的一種,但其實對網路更好的形容詞應該是「社會神經元」。而台灣的網路集體演化絕對也在 持續進行中,但是為何我會感覺演化速度極為緩慢甚至停滯呢?Isaac認為這或許是因為--相較於中國--台灣欠缺多個大型的社群網路,簡單來說,可能是神經元叢集太過分散,每一個叢集規模又太小的關係。
然而就在今天晚上,在推特上,當台灣、香港、
今年的六四,我認為是時候跟家長式政權跟怠惰的媒體說再見了,
編輯室報告
大家好,新的一期電子報正式出刊。
自從上一期改版,即陸陸續續收到很多朋友的意見,謝謝大家的建議,我們會盡量將缺失降低,也會讓內容品質更提升!
由於電子報主編不熟練電腦技術,還是在摸索智邦電子報新系統的階段,所以這2期都花非常多的時間才完成,出刊時間因而都是在「怪怪」的時間,這點還請大家多包涵!
相信再幾期的磨練,我們電子報出刊時間就會恢復正常了!
本週主題-1989.6.4
(圖:翻拍自紀錄片《天安門》香港版VCD封面,創造社發行。導演:Carma Hinton)
六四至今年已滿二十週年,然而中國人權問題並未有太大改善,對於媒體的控制也更加嚴厲,例如今年因為六四二十週年的原因,許多網站自動變為「維修中」或被封鎖。本期電子報將從「媒體」的角度來看六四議題,重新思考媒體、六四與中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