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9-08-18》─立報—教育專題深入報導─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April 04,201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9-08-18》
══════════════════【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9-08-18》 |
本期內容 | |
◎環境前線:從卡崔娜到莫拉克 期待災難社會學的成熟(上) | |
◎88水災中的災難外交風雲 |
環境前線:從卡崔娜到莫拉克 期待災難社會學的成熟(上) | |
■康世昊 | |
這篇文章是從過去的一篇心得筆記改寫擴充完成。原本是先前關注在卡崔娜颶風(Hurricane Katrina)造成美國密西西比河沿岸潰堤,以及紐奧良市80%淹水的大災難,引發美國社會各界的檢討與批評聲浪時,偶然發現一本書,名為《卡崔娜的社會學》(暫譯),當時先是好奇台灣社會學界是不是錯過了提出「921地震的社會學」或是「某某風災的社會學」等後續反省分析的機會,進而特別留意,其中的分析概念,是否能刺激我們正視氣候變遷與環境難民等被忽略的天災發生,與社會建構下不平等條件搭配下,引發更嚴重的資源分配不均問題。 多位美國當地社會學者集結寫下《卡崔娜的社會學》,這本關於卡崔娜颶風的災難社會學分析,意圖針對21世紀的災難研究,提供一個從實際案例發展出的分析框架。 從環境社會學到災難社會學 全書結構共分成五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卡崔娜風災的背景脈絡與社會環境,再到包括引發的社會問題等影響範圍。也就是說,自然界現象對人類社會引發的災害,不是單純的戰勝自然的問題,而還有受災地區原本的社會條件是什麼?當地社會發展與承受力又是什麼?例如,對於密西西比河堤岸潰堤的經驗,反映出以堤防治水觀念的不足,如何回到當地社區中成為新的知識而被接受。這是一個社會學界可以幫忙釐清和分析的內容。 第二部分針對受害災民的撤離與移居經驗,從階級、族群到信仰,和社區作為處理的單位所開展的觀察,是社會學研究中最常使用的途徑。災民對於災難損失的回應能力,更是「社會資本」如何在不同族裔與階級發揮作用,例如取得醫療給付、取得修繕貸款、接受社區互助機制等各生活層面。以上特性決定了「災難的真正影響」到底有多大。 問題在於,對台灣社會來說,由於傳統的對災難的認識習慣,使得我們以為問題是留給工程或治理部門去處理,忽略了災難的常態化已經讓我們有了新的課題;好比易淹水地區居民的農漁業收入與損失變成生活內容裡的固定交叉,這樣的特性牽連我們的食物供應的價格與機制,以及歲出和社會救助體系的要素。 卡崔娜經驗的第三部分,則是聚焦在地區重建的動員力與潛力。固然類似我們時常批評的從台北思考台灣的決策缺陷,在卡崔娜災區是白人掌控決策,反映不同膚色人種間對風災的影響認知不同;但同時也有研究分析提出,社區原有權力網絡的驟然解體,地區文化的創造力,可能是改變風災前當地社會網絡不公平性的契機。 第四部分則是從相關體制,包括教育、醫療保健到遷移者進入勞動力市場的改變問題著手,羅列社會科學相關工作者可以在災難研究上提供的涉入點。 最後一部分的結論,則是在回顧美國近年來年年都有災難、風險與危險的事實上,有別於先前的分析研究,提出作者本人看到的災難社會學面對的挑戰與任務:指出既有分析系統、報導單位和行政體系的認識缺陷。 開展人造天災的社會分析觀 就第一個部分的內容比較來看,卡崔娜帶給美國民眾的啟示之一,其實呼應台灣生態環境保護團體以及地方居民近年來倡議的觀念:這些巨大的自然災害只是災難的一部分,因為另一部分其實就是人為技術的保護措施,不僅並非萬靈丹,甚至已成為災難來源;正如其中一位作者所稱的「自然暨技術災害」(na-tech disaster)。 其實,清大社會系的王俊秀老師,多年來從風險社會學的角度,即已指出在目前背景下,天災和人禍的界限已趨模糊,甚至可演繹出「人造天災」的新名詞。他說:「近年來,我們一直目睹人造土石流、人造山崩、人造坍方、人造水災等的發生,一方面應驗了:任何建設彌補不了環境的破壞,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我們才是自已最大的敵人,因為天災本為自然的一部分,但我們改變自然,促使更多的『大地反撲』。」 台大地理系退休教授張石角也強調過,要讓大家了解台灣現在的情況是「攻擊力增加、抵抗力減少」。和環保團體類似,他也強調工程手段無法防災,堤防一直做、災難一直增加,未來必須從土地利用角度去達成防災能力。只是他感嘆,所謂「非工程方法」是政治方法,比工程方法還難。 在閱讀整理後,很感嘆台灣這個帶有濃濃半邊陲特性的資本主義社會,儘管這幾年流行過用M型社會的貧富差距批評政府,更多生活體制根深蒂固的資源分配問題,卻甚少從階級差異與不平等發展等概念檢討;更遑論回顧我們的生產消費特性下,社會根本矛盾與災難分布的反省。 例如疏散與救助方案本身,甚至無視於既有資源在弱勢社區與族群上,提供不少受災難侵害者可能的階級烙印。更荒謬的是,不斷地個別修路、造橋與築堤工程,讓確定無法被就業市場吸收的人,要留在山上才有基本生存能力,同時卻又確保一群工程承包的商學利益體制,吸附在水患治理、國土開發等工程經費下的政商網絡。 這次風災再次凸顯許多台灣民眾關切卻無法突破的難題:首先是台灣這個地質高度敏感區與自然災害頻繁區,政府與社會各界卻遲遲無法形成對災害的社會共識與傳統。例如對工程專業來說,問題是一樣的,明明年年有災害,國家級的防災總署在哪裡?停滯不前的社會共識障礙,到底是如何形成,又為何如此難以撼動? 除了人道救援以外 於是,第二個問題,就刺激出自己的工作與社會實踐的反省:做為一個社會學者與環境議題行動者,我們是不是有能力拋出前述未解難題的適當回答?特別是所有災後復原措施就緊接著重建工程中最不易處理的一個問題:遷村是可行的方案嗎?就算可行,如何讓受災居民不會成為經濟與權力更弱勢的公民? 也因為這個關切,試想一個完整的災難分析視野,而不是按照目前作法,將歷年災害切割成個別經驗的零碎技術分析,或是像地質脆弱地區居民無奈地賭賭幸運與否的命運轉輪決定,或許是我被感召當志工服務災區的熱情外,另一個應該提出的社會實踐。畢竟,無論美國學者書中提示的「持續中的災難觀」,或是台大全球變遷研究中心柳中明教授警告的「今年度的災難還未終結」,持續發生中的災難,都在擴大衝擊著你我的親友家人! (下週續,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理事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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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88水災中的災難外交風雲 | |
■倪世傑 | |
後冷戰時期天災人禍頻仍。人為者,多出於戰爭之故,像是盧安達內戰,以及南斯拉夫解體後的引發塞爾維亞與波士尼亞之間的種族清洗;另一方面,全球天災頻仍,以東亞為例,1999年台灣發生921集集大震造成近2千5百人死亡;2005月12底印度洋地震引發的海嘯造成印尼、斯里蘭卡、泰國、印度等週邊國家共6萬人喪生;2008年5月納爾吉斯風暴造成緬甸死亡與失蹤人數超過12萬人;2008年中國四川汶川大地震死亡與失蹤人數合計約8萬;2009年台灣因莫拉克颱風引發88水災,土石流肆虐死亡人數已超過5百人。 以上除地震以外,熱帶風暴所造成的瞬間豪雨與全球氣候暖化現象關係密切。中央研究院地球所研究員汪中和表示,這次莫拉克颱風之所以挾帶如此驚人的雨量,是因為地球暖化造成能量失衡,使海洋溫度升高、蒸發作用增強,再加上颱風的氣流導引所致。 跨國人道救援中的災難外交 天災人禍紛至沓來,跨國人道救援(humanitarian aid),已成為國際政治與全球公民社會中,近20年來成長最快的跨國行動。1991年12月19日,聯合國大會通過第46/182號決議,強調人道主義救援必須根據人道、中立和公正的原則;國家主權與領土完整,必須按照聯合國憲章的規定,得到完全的尊重。聯合國的決議,給予主權國家以及市民社會團體進行跨國人道救援的正當性依據。但並不是每個國家在發生自然災害時都願意接受跨國人道救援。 對於威權、獨裁國家,接受外援的確是相當敏感,因為這意味著外國勢力得以一窺其神祕統治之堂奧。緬甸風災,國際外援欲進入緬甸,但遭緬甸軍政府悍然拒絕,直到中國出面才開始接受部分外援;中國汶川大地震時並未立即接受,但之後仍接受了外援,與過去毛時代發生災難時的排外態度天淵地別。 根據美國佛蒙特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尼爾森(Travis Nelson)的研究指出,一般認為受災國會接受友國援助、拒絕敵國援助的說法是站不腳的。土耳其曾接受希臘、中國接受台灣、巴基斯坦接受印度的援助。大國與貧窮的小國一樣,也會拒絕接受國際援助,前者像是美國小布希政府於2005年的卡崔娜風災中拒絕接受國際援助,尼爾森推論小布希是為了繼續維持美國霸權地位形象而拒絕;貧窮小國的政權是擔心統治正當性會因外援而受到威脅。凱爾曼和庫奇斯(Ilan Kelman & Theo Koukis)的研究則指出,天然災難通常具有促進國家拋棄彼此成見、達成共同合作的可能性,為未來政治、經濟與環境各方面雙邊或多邊合作,開創更多的可能性。 災難外交:古巴vs.美國 可能性的確是存在的,但凱爾曼仍不忘記提醒,因自然災害而產生的合作是暫時性的,長遠來看,還是要回到援助國與受援國之間的政治基本面,基本面的因素才會持續性地發揮作用,古巴與美國在這10年來因自然災害而發生的政府互動,即可說明此一狀況。 葛藍茲(Mickey Glantz)指出,1998年古巴發生嚴重旱災,請求國際援助的同時,卻直言反對美國援助,因為美國實施的禁運所造成的災害,跟災害一樣嚴重。而美國也無意提供援助,想的是能否利用此次災難動搖卡斯楚政權。但1998年的乾旱,卻使得美國農業州的議員在農產品出口古巴的經濟利益下,於2000年制定《經濟制裁改革法》,美國部分廠商得與古巴展開貿易往來。 2001年米奇颶風橫掃古巴,美國願意提供古巴協助,但古巴接受的前提是,以購買的方式購得美國的救援物資,美國反對,後經數度爭辯中達成協議,重申兩國本於2000年的法案辦事,但並未進行合作。 2005年7月丹尼斯颶風重擊古巴,美國提出人道援助,但古巴否決;同年9月美國遭到卡崔娜颶風摧殘,古巴與委內瑞拉都願意提供援助,同樣被小布希否決。 古巴與美國的災難外交說明了:1.熱帶風暴的確開始頻繁的出現,威力強大到可以引發瞬間災難;2.兩國持續40餘年的敵對關係──此政治基本面上的敵對與不信任,讓兩國即使面臨困難,但都不願「免費地」接受對方的援助「餽贈」。 災難外交:敏感的三邊關係 馬政府這一次88水災救災行動中的荒腔走板與進退失據,幾乎是全民共識了,尤其在「災難外交」這一環。 一開始中國海協會就發動捐款,美國則是小額捐款並表示願提供援助。但外交部相當罕見的通令外管「婉拒」外援。此舉引發民眾的不解,因為民眾正期待更多的救災器材投入救援。 當馬英九於13日表示希望實質外援之後,中國表示願意可投入重型直升機與救援隊來台協援,美國則表示關島與沖繩的重型直升機距離台灣過於遙遠,不便調派。陸委會隨後於15日以「能力足夠」為由,婉謝中國的直升機與救難隊,但陸委會副主委劉德勳卻也表示,目前評估需求,已經先與日本接觸直升機救援事宜。 美國的「婉拒」與中國的「熱情」,反應了中國希望透過此次風災救援對台灣伸出「善意之手」,而習慣於透過外援行動展現霸權地位的美國,反而節制地縮手。的確,像是夠負重15公噸的美國海軍CH-53E重型直升機,是吊不起重機具,但負擔救災的能力的確更甚於台灣現有的CH-47型。癥結應在於美軍來台在當前的敏感性。別忘了1999年921集集大震第二天,超大型的C-5B銀河式運輸機,就從美國本土搭載維吉尼亞州費爾法克斯郡(Fairfax Country, Virginia)的消防隊,直飛清泉崗機場進行救援。銀河式要搭載CH-53E,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最後的解釋,還是傳統的現實主義命題:國際權力分布在這10年間已經大幅改變,當前美國國力衰退,甚至需要靠中國繼續維繫資本主義世界的運作,在國際事務上美國有求於中國,此國際現實再一次從台灣風災中的災難外交中反映出來。 另一方面,即便兩岸關係在這一年內漸趨好轉,然而馬英九所面對的國內政治現實是:國內幾無反美、日勢力,但仍有為數不少的反中力量,因此美、日來台協援可能引起的國內爭議,成本是最小的。況且此次受災區幾乎都集中在南台灣的綠色政治版塊,足以說明以「能力足夠」婉拒中國的同時,卻評估像日本請求直升機援助的國內因素考量,則是另一齣「災難政治」的國內版。 在全球暖化天災頻傳的當下,國際人道援助勢必大增,處在美中關係前沿的台灣,此次88水災中呈現的「災難外交」,更是牽一髮動全身之最佳寫照。 (政治大學政治學系博士候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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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長期徵稿啟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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