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廣大的就業新鮮人一般，S小姐希望能夠在累積工作經驗之餘，同時能夠存一筆錢。在實習方案期間，S小姐的平均工作時間是8.5個小時，每天早上9點開始上班，大概要忙到7點才會下班。有時候會因為企畫案或活動的需要加班，甚至週六、週日都要來公司，但是這些額外的工時卻沒有加班費。謝小姐覺得這樣有問題，於是請學校幫忙打電話過去問，老闆竟然說不知道有這件事情，而校方後來也沒有繼續追查，就讓這件事不了了之的過去了。

幾個月過去後，謝小姐發現自己除了學到了一些打掃和出貨的訣竅之外，其他重要的知識，像是跟廠商協調出貨、進貨這些東西依然不會，這些實習本來應該會碰到的事情，她卻一直在簡單、瑣碎的勞力型工作上。

當我們問到如果H公司願意留下她轉正職工作，謝小姐願不願意做下去？她毫不遲疑的說：「沒有打算！」原來H公司的老闆之前都在挪用實習生的薪資，並且還是累犯。謝小姐第一次領到薪水，還是要靠助理幫忙從其他款項撥款，她才能領到薪水。第二次的時候，另外一位實習生氣不過，就去跟老闆理論，結果老闆的回答竟是：下個月就不用來了！

後來那位實習生前往勞工局申訴、也寄了存證信函給老闆，調解了幾次，但是後來都是不了了之。「你也知道，我們實習生沒有甚麼時間和精力可以跟老闆慢慢耗時間。」於是那位實習生只做了3個月就結束了。而謝小姐呢？「我本來2月的時候就想走了，但是被老闆留了下來，所以才拖到3月。」

這樣積欠薪水的事情還不只發生在實習生身上。早在謝小姐還在打工的時候，就有一位工程師因為類似的原因被老闆惡意解僱。在開始實習方案之後，老闆因為政府政策有再聘兩位中高齡勞工，不過一個只做了一個月，另一個也在謝小姐離開之前就不做了，他們兩位也同樣面臨欠薪情況，至少拖了一個月之後才拿到第一份薪水。有趣的是，因為老闆這些惡意的行為，正職和實習生都連成一氣，沒有出現正職員工排擠實習生的情況。

在這段實習期間，欠薪問題、老闆的態度，甚至有人走到調解的程序，這都促使了她離開這間公司的決定。於是她決定於今年3月離職，回到教授那邊當助理，還能有時間補習，學習網路設計、3D繪畫方面的技能。

「都是政策放出來之後就沒再管了。像是公司有違法的話只是不能再派實習生給他，但是違法這件事本身怎麼沒有處理？」謝小姐認為政府這個政策除了缺少因應措施以外，她更聽說有些公司私底下協議認為實習生的評鑑不能給太好，否則之後便要留用他們，這更透露出了許多人對於實習生就是免洗人力、低廉雜工的態度。

有人說，「先求有再求好」，可是萬一這些雇主都只想要「有」，不想給「好」，那這些人怎麼可能留得下來？甚至我們可以問雇主，是否有心要讓人留下來？職場上要留下好的人才，就得要提供良好的牧草，豐沛的水源，可惜今天卻是有人想要用最差的牧草，來換取最年輕的人力。年輕明明是一種條件，何時卻變成了扣薪的條件呢？

（青年勞動九五聯盟實習執委）

▲「22K」方案光有政策，相關配套措施不夠完善，使實習生成為企業中工資低廉的免洗人力。圖為2009年7月4日，高雄市政府勞工局代辦「教育部大專畢業生至企業職場實習方案」，在國立海洋科技大學體育館公開徵才，吸引不少應屆畢業生踴躍應徵。（文／林欣志　圖／中央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