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竑廣

不少網友轉載過日本學生分配營養午餐的情形，其俐落模樣，被認為是學習未來工作規矩與效率的基礎，讓人深深佩服他們的生活教育；而在廁所清潔工作方面，日本學童又有著怎樣的廁所清潔教育呢？由廁所相關設備、用品、清潔工作等業者共同主持的「學校廁所研究會」，以各自的專業，從認識廁所衛生問題開始，切入廁所清潔工作的步驟，讓我們窺見日本校園維護工作的風景。

（上圖）日本大阪一個廁所標誌，圖攝於2005年10月12日。（圖／Mattias Hallberg攝　來源／維基共享資源）

據2012年TOTO綜合研究所調查某小學廁所的結果，發現用「濕式打掃」的廁所地板，每平方公分有多達33萬菌落形成單位（CFU：colony-forming unit；本文以下數字單位相同），用水沖洗的濕式打掃，乍看之下雖然乾淨，但因為不能馬上乾燥，而留有細菌滋生的空間，反而是一般認為不乾淨的沖水把手、按鈕或廁所門把等處，因為時常保持乾燥，只有極少的細菌被檢查出來，因此視覺上的清潔感，和實際上存在的細菌數，呈現違反直觀的、全然相反的狀況。

進一步比較廁所各部位的檢查結果，可發現細菌數與水份殘留的程度成正比，最高細菌數的是濕式打掃後的地板的33萬，水龍頭2萬5、乾式打掃的地板720；而幾乎不會碰到水的沖水手把、沖水按鈕、坐式馬桶等都在13到5之間，細菌數非常低，與前者相差數千至數萬倍。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不需要時常整間沖水打掃的乾式廁所（坐式馬桶）地板，只有微量的大腸桿菌（5），而在濕式廁所（蹲式廁所）的地板上多得多（820）；從蹲式馬桶周圍的地板到廁間門外、廁所地板、廁所門口附近，大腸桿菌數分別為820、260、50、15，容易隨著鞋子的踩踏帶入教室地板，若是孩童又在地上玩耍，不無傳播到手部、嘴巴的可能。

而且，比起乾式打掃的廁所，濕式打掃的廁所在地板細縫有高達170倍的阿摩尼亞，臭氧也較多（0比2.5），這也是為什麼濕式打掃比較臭的原因；以上數據都顯示「濕」為細菌滋生的溫床，同樣的，經過實驗證明，觸摸過殘留水滴的水龍頭的學生，手上都有因此附著到的細菌；從疾病傳染的角度來看，保持乾燥（如洗完手要擦乾），以及避免接觸（如使用不需接觸即可沖水的水龍頭），都是有益於衛生的做法。

不管是濕式打掃，或是乾式打掃，即便前者容易滋生細菌，兩者都有應用的時候；而為了提高衛生程度，減少負面效果，「學校廁所研究會」拍攝了由學童示範打掃、適合中小學程度的影片。

首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學童需要的廁所掃除工具，基本上並不特別，能有長柄刷子等增加掃除範圍的工具最好；清潔劑方面，為了孩童著想，選擇中性的，以避免刺激肌膚；此外，若有刮乾淨殘留水滴的刷子，與附有脫水盤的拖把水盆，會更有效率。

濕式打掃的基本順序是：

一、用掃把掃乾淨地板的垃圾。

二、用水桶在5公升的水裡加3.5毫升的中性清潔劑，用海綿沾濕後於臉盆、洗手台內側塗刷，之後用水沖洗到不殘留的程度，至於外側、洗手台、金屬構造的部分，用水擦拭乾淨即可。

三、小便斗與蹲式馬桶外側的清潔。用短柄刷子沾清潔劑後，刷乾淨便器內側的污垢，小便斗底部水槽如果有蓋子，要掀起來刷過，然後一樣按開關沖水，沖乾淨清潔劑，不留殘餘。

四、小便斗與蹲式馬桶外側的清潔。（懸空的）小便斗下側要記得擦；蹲式馬桶部分，前側金屬部分先擦，再擦前側與周圍。

五、洗地板。一樣用水桶裝5公升的水、加3.5毫升的中性清潔劑，用刷子確實地刷洗地板，接水管到水龍頭，沖乾淨地面上的清潔劑，如果小便斗還有殘留清潔劑的話，趁這時候一併沖洗，然後讓水流向排水口。

六、減少剩餘水滴。用刮刷再刮一次地面，再用拖把以畫Ｓ形般的動作拖過，記得利用脫水盤除去拖把上的水份。

七、擦乾鏡子。在所有沖水動作之後，把濺到鏡子的水滴擦乾淨。

八、補充廁紙。補充衛生紙捲後，整理掃除工具，抹布等吸水的工具，要放在易晾乾的地方，否則容易繁殖細菌，造成惡臭。最後收尾的要訣是，排水口中間乾涸的話會發臭，用水桶倒水進去。

再來是乾式打掃，要旨為相對上不用那麼多水，以保持乾燥狀態與清潔感為主。基本步驟跟濕式打掃類似，唯一不同點在於地板等沒有沖水，對於便器僅以海綿刷沾溼清潔劑、確實擰乾後擦拭；還有蹲式馬桶周圍的水漬，為發臭的源頭，因此得擦乾。乾式打掃另外還有高中生版的示範影片，大致與學童版相同，不同之處在於部分動作較為細膩，像是擦鏡子要由上往下一條條擦等。

這兩種廁所掃除方式，可以做好基本的清潔工作。然而，當學校發生由諾羅病毒或輪狀病毒所引起的流行性腸胃炎時，同學容易有嘔吐的症狀，因此，怎麼在避免遭受病毒感染的情形下處理嘔吐物，也是掃廁所時可能會遇到的清潔工作。

處理嘔吐物的步驟為：

一、打開窗戶讓室內換氣。除負責清潔的同學外，其他人先離開。

二、戴上拋棄式口罩與手套。

三、用報紙或紙巾集中嘔吐物，裝到塑膠袋裡，避免污染源（嘔吐物）散開。

四、準備消毒液。在1公升的水裡加50毫升的氯漂白水（約杯蓋2杯），繞圈倒入裝有嘔吐物的塑膠袋中，擠乾空氣束口綁緊。

五、清理嘔吐物完之後，在它待過的地板上，蓋上報紙或紙巾，再倒一點消毒液沾濕，然後收掉，再放乾的把水份吸乾。

六、承上靜置10分鐘後，再用抹布擦乾一次。

七、包括報紙、手套（非拋棄式的話也要）等所有清潔用品都要裝入塑膠袋內丟棄。確實洗手，注意身上衣物等有無沾染嘔吐物。

學完這些打掃方式之後，還需要一點工具提點。就像速食店等公共廁所張貼的清潔時間表一樣，「學校廁所研究會」提供了色彩鮮明、清楚易懂的「打掃工具管理表」、「打掃時間表與值班表」、「把廁所掃乾淨的方式」等海報的下載，讓同學們透過具體的表格，準確又準時地做好廁所清潔工作。

▲「學校廁所研究會」提供的「打掃工具管理表」。

以上校園廁所清潔的問題點與打掃教學，儘管已經相當周全，其實還不是全部，只是日常維護（每日清潔工作）的部分而已，還有更大規模、掃除範圍更全面、有賴老師以大人的能力一起幫忙的定期廁所打掃工作，以及遇到更嚴重的問題時，需要由業者以專業工序處理的特殊打掃工作。

小孩（學童）有小孩能做的事情，大人（老師）有大人能做的事情，如何發揮老師身為大人的廁所清潔能力，及認識一般大人（老師）也不行，需要專業人士出馬的清潔工作，未來再做介紹；日本學校打掃廁所的學問，讓我們清楚認識到，日常工作有著難易程度的不同，及專業人士的本領。成語說，道在屎溺，問題是什麼？如何分工、合作，自己能力的範圍為何？不應該自不量力的地方是？從基本的廁所清潔工作裡，學生得到很好的教育機會──與如廁時的舒服享受。

國營事業年終獎金問題，不是不能被檢討，但是以「公審」方式大肆批評，或者要求不能高於民營企業，其實不無操弄民粹與社會相對剝奪感之虞，問題是，壓低公營事業既有勞動條件，是否能換來對民營企業受雇者的保障？至於一般輿論主張國企薪酬應與業績掛鉤，一旦發生虧損就不應發放「年終獎金」一事，看似言之成理，實則，仍有進一步釐清之必要。

筆者以為，創造盈餘並非國營企業的首要任務，以經濟部所屬之「油、電、糖、水」為例，均為攸關民生必須的公共服務事業，其所謂營運績效實深受政策因素影響，例如，此前的油、電凍漲政策就是導致中油與台電虧損的主要原因，如果將國企年終獎金與經營績效掛鉤，是否應同時解除國企的「政策性負擔」壓力？值得思考的還有，這些獨佔或寡佔性質的事業，都具有高度的公共性，適合比照民營企業模式，完全以「產值」或「績效」做為獎金發放基準嗎？反過來說，如果公營事業的盈餘與績效，是以降低員工勞動條件、甚至增加非典雇用做為代價，這樣的業績值得獎勵嗎？

職是，國營事業年終獎金發放標準，改採隨公司盈餘連動，恐怕還需深入探討。

基本上，立委要求國營事業獎金發放標準納入「經濟成長率參數」，本質上其實與盈餘分配模式無異，是否可能有其他指標可以做為國營事業年終獎金的發放標準，值得多方討論，茲提出以下建議。

一、改善企業收入分配制度：國營事業員工的薪資福利向來為人稱羨，特別是在經濟不景氣的年代，更每每成為輿論撻伐的對象，然而，依國家制度任用的國營事業員工也是受雇者，相較於少數酬庸、空降、雙薪的經營階層，多數基層員工相當程度背負國營事業的原罪，與其批評國企員工，不如改善國營事業的收入分配制度，建議檢討高階管理階層的任用與待遇，縮小國企內部的薪資差異。

二、減少非典僱用，保障勞動尊嚴：近年來，非典勞動比例持續上升，相對享有公共資源的國營事業應成為民營企業的示範，以具體措施減少非典僱用，營造友善工作環境，以保障勞動尊嚴。

三、擴大員工參與，強化公司治理：企業利潤由勞動與資本共同創造，國營事業除應致力提升效率，也應落實社會企業理念，擴大員工參與公司決策，以減少營運弊端，強化公司治理。

所稱國營事業年終獎金，其實是「考核獎金」與「績效獎金」的總稱，這個攸關數萬勞工勞動條件的制度，其發放「標準」竟無法律上的依據，僅依「經濟部所屬事業經營績效獎金實施要點」做為規範，然而，此一「要點」只是經濟部訂定的行政規則，實在不足以保障尊嚴勞動，政府做為雇主，動輒片面改變員工勞動條件，更是不良示範。

要根本解決國營事業年終獎金問題，除應儘速完成勞動條件法制化，落實對等協商外，對國營事業員工與工會而言，只能以更多的社會參與，掃除「貴族勞工」的污名。須知，社會之所以對國營事業福利待遇多所要求，主要原因是高層貪污舞弊堆積出的負面形象，社會不可能苛責在颱風夜搶修電力的第一線員工，基此，國營事業工會應積極參與公共政策的討論，以具體作為支持民營勞工、非典雇用勞工爭取勞動保障，以擴大社會支持基礎，這才是維護國企員工權益的根本之道。 （全國教師工會文宣部主任）

（圖說）有立委指中油虧損，年終獎金卻達3個月以上。經濟部長張家祝（中）2013年11月25日在立法院表示，中油年終獎金不能僅看帳面盈餘及虧損，要扣除政策性負擔才公平。（圖文／中央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