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正視現場危機的教育學程─人本教育基金會電子報─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July 30,2019正視現場危機的教育學程
◎史英
從白色恐怖到解除戒嚴, 我們曾走過坎坷的歲月; 從政黨輪替到兩岸關係, 我們正面對極不確定的未來; 在這種情況下, 做為自覺而又自主的公民, 我們不能不想, 對於這個我們極為珍愛的國家, 到底什麼才是最根本、最迫切、最重要的事呢?
答案其實只有一個, 就是: 無論如何, 我們都得顧好我們的小孩!
歷經十年教改的挫敗, 面對保守勢力的 復辟, 是時候了, 我們必須重新整理關於教育的思維: 如果要把每一個孩子帶上來, 那是要把他帶到哪兒去?如果全心全力要促成小孩學習, 那我們自己要如何學習?如果教育就是要把小孩教會 (包括教會他了解自己, 並疼愛他人), 那麼, 我們該如何教會那衷心想把小孩教會的人?
於是, 我們決心開辦「人本教育學院」; 第一步的工作, 就是為社會提供一個比較完整的「民間的教育學程」(其它的做為一個「學院」可以做的, 例如各項研究工作, 還要逐步發展) , 不僅僅是為了現職的老師, 或未來的老師, 現在的父母, 或未來的父母, 也是為所有關心教育, 甚或只是「對人有興趣」的人: 教育本來就不該只是少數人的「專業」, 尤其不該只是謀求教職者的工具。
在這「民間的教育學程」裡, 我們要建立一些新的學習方式: 教授講課, 學生筆記, 已經被証明是最糟的教學, 更糟的是, 這種教學還要被複製到孩子們的教室去; 所以, 我們將結合學院的經典和實務的經驗, 由已擁有相當學術地位的學者, 和長期從事教改的社會運動者, 共同開課: 在這些「聯合講座」裡, 學員將會有和過去完全不同的體驗, 思想將和行動結合, 理論將和實務結合, 作業將和實習結合…
然而, 我們更相信, 做為一個「人」, 他的過去和他的未來, 是同等的重要: 每一位學員既有的觀點, 和即將發展的新觀點, 將受到同等的重視, 不僅因為後者只能以前者為基礎, 更因為後者必須從前者脫穎而出; 如果我們希望將來給小孩的教育能「以啟發取代糾正」, 那麼, 這同一原則, 也必須落實在將要促成這「將來的教育」的每一位學員身上。
但最重要的是, 我們必須面對整個時代和社會的變遷: 威權的時代已經過去 (當任何一位總統都被公開地罵到體無完膚), 而新的價值尚未確立, 傳統師培機構所預設的「孩子接受老師指導」的那種場景, 不但已經被証明為空洞的幻想, 而且正潛藏著重大的危機; 正是在這個時候, 我們將要開設的, 將是真正「正視現場危機」的教育學程: 不能只提供處理「不服管教」的技巧, 更要把孩子們的不服管教發展為自主的人格, 和獨立思考批判的能力。
該說的話已經說過, 人本教育學院正在整裝待發; 於是, 我們期待隱在雲深不知處的有心人, 收好包包趕過來, 和大家一起, 攜手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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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人本教育基金會推出全新進修課程「人本教育學程」
邀您一起來啟動教育!報名沒有任何資格限制,
歡迎對人有興趣、關心教育、或想瞭解人本教育、或想找好課程進修的朋友來參加!!
2011年4月起,將有三門課程開課「人本教育總論」「重新結識我們的孩子-教育的認知科學」「重要教育議題論叢」
每門課上課時間為十週,每週2-3小時,詳細課程介紹及內容請參閱人本學程blog:http://hef1987.pixnet.net/blog。選修「人本教育總論」課程者,將有機會成為森小教師,詳情請參閱:http://hef1987.pixnet.net/blog/post/28332691
成為孩子的重要他人──開展我們的抽象同情
◎黃俐雅
有位國二生曾在學校自殘過三次,直到她懷孕八個月快臨盆了,外界才得知她從幼稚園起就遭到親生父親的性侵害。
某男生三年中只上過學校的廁所兩次,因有人對他的性別好奇,造成他不敢上廁所。早上六點多出門晚上回到家快七點了,整天沒上廁所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呢?他敢喝水喝湯嗎?肚子痛了怎麼辦?尿急了又得忍成何等狀態?
有女學生早上到校後,被同校男生強押到廁所性侵,對方恐嚇該生如讓別人知道,將找黑道殺害她們全家,痛苦不堪的女生曾留紙條給班導師,班導第一次把紙條弄丟,第二次解讀為有人對該女生性邀約,連個別約談了解原委的動機都沒有,女學生在絕望、求救無門又擔心家人安危下,長達九個月持續被同一行為人性侵。
羅素說過:對於非我們自身遭遇的處境,能有所想像而感到不忍,他稱這種同情為【抽象的同情】,他舉例說:如果一個老闆知道他的產品賣得好,是因為有一群童工被剝削了,是否感到不忍而有所為或不為,就是有無抽象同情的展現!
對學生來講,他們能尋求的協助對象除了家庭就是學校的大人,如果教職員工敏感度大些,或平常展現的態度讓學生有信任感,就有機會成為學生的重要他人。我曾在教師進修場合分享了三個小故事,希望在老師們的心中播灑抽象同情的種子:
其一:某次由小港機場下機後,有位水噹噹協會的成員坐我的車回家。她有感而發的說:『如果在她小時候就有人本不知該有多好』?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國小五年級時,她班上有位女同學發育不錯,導師常在午休時把她帶去保健室,他們都猜得到導師要做什麼?學校其他大人也知道,但都沒去阻止事情的發生,畢業幾年後,她聽族人說那位女同學精神異常了。』
那位女同學要如何拒絕導師的侵犯?她心裡或許會想著:為什麼是她?能不去學校嗎?為何沒人幫她?上課時那位講課的人就是讓她擔心、惶恐的人,她如何聽得下?如何領略知識的可貴?被猥褻而不得拒絕時,她只能漠視自己的感覺,透過解離的過程才撐得下
去,如此才能熬過一次又一次的被侵犯,但也讓她離自己的身體愈遠、感覺愈遠,慢慢的,對身體陌生了,對人與環境也疏離了!
其二:某學生老是學不會你正在教的,讓當老師的你很挫折,可是如果昨晚他父親酗酒打了媽媽,他是在驚恐中睡睡醒醒的,今天可能早餐還沒吃就來學校了,人來了,心理卻想著爸爸為什麼要喝酒?媽媽會不會被打死?放學後媽媽會不會已離家出走了?請問:這樣的一個孩子如何跟上學習?
其三:某學生偶會被自己的親人性侵,她每天晚上是如何睡著的?隨時有人要來侵犯她,卻連房門都無法阻擋,也許我們看到的是位人際關係不佳、學習跟不上、服裝儀容邋塌的學生,但,也許在校上課的這八小時,卻是她二十四小時中唯一能喘口氣的時間!
坐在教室中的每雙眼睛,都有他不同的生命故事,那些身處在人間煉獄的學生,孤立無援的心正泣血著,他在找尋可以依靠的浮木;透過我們的眼神動作,我們是否展現出讓他信任的態度?我們有無機會成為他的浮木?他離我們不遠,就在聽得到我們說話,連粉筆都都丟得到的範圍內。
這場研習結束後,有三位老師發現亂倫的個案,學生的生命因而有了轉轉捩點。
陳老師看到聯絡簿上夾著張紙條:『老師!是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問你?』老師判斷是不宜公開提問的事,私下找學生來談,發現學生是家庭亂倫的受害者,在協助後學生被安置到別的地方。
梁老師覺察到某生的人際界線過度親密,會主動坐到男老師腿上,透過個談得知該生有位同母異父的大哥,會猥褻她及她就讀國二的姐姐。由於大哥酗酒且在家中藏有槍枝,為避免發生意外,他與社工乘著案母到醫院洗腎時訪談母女,母親說她身體不好無從幫起,每次只能含淚要女兒們忍耐,談過後,她願意配合司法調查。
邱主任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提供校內學生四小時的防治課程,她會在自己的課程中隨機衛教學生身體權概念,後來有學生說某同學的阿公會對某同學毛手毛腳。
這些開枝散葉的發展總讓我感動不已,如果我們不小看自己,就有機會成為別人的重要他人!
◎本文原載于【PNN公視議題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