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孩子處理衝突─道歉,為自己─人本教育基金會電子報─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July 30,2019過年買好禮,支持三重青少年基地,疼惜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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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島嶼──校園性侵事件簿》新書座談會
敬請報名參加~《沉默的島嶼──校園性侵事件簿》新書座談會
「但願未來島嶼上的人們憶及這些案件是因為我們記取了教訓,而不是記得彼時我們的沉默。」
──陳昭如,本書作者
|本書簡介|
校園裡,總會發生大事小事;而習慣上,人們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縱使連老師性侵害學生,都被當成是不能說的秘密,沒有人願意出手;縱使有學生勇敢出面要求學校主持公道,卻被當成是「你情我願」的師生戀…. 有多少足以揭露體制缺失的事件,就這麼被遺忘?有多少承受傷痛的心靈,就這麼遭噤聲?又,有多少犯下錯誤的人就這麼逃逸,再也不用面對他們的錯?---作者陳昭如以報導文學的筆法,一一敘述我們這塊島嶼,曾經承載過的沉默傷痛與被隱匿的罪惡。曾發生的,終究不應無聲。
「沉默的島嶼」所紀錄的都是人本教育基金會多年來處理過的真實案例,我們希望被述說的,不只傷痛,更是紀錄錯誤,希望能帶來體制的改變。
透過每個案例的觸發,我們的法律是緩緩前進了,所以更不能讓這些學生的哀鳴被淹沒;更不能讓那些擔負保護學生職責,卻侵害學生、不願出手幫忙學生,甚至踐踏被害學生的教職人員,因為時間過去就脫免他們應該承擔的罪責;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讓這塊島嶼繼續沉默下去,讓性騷擾可以繼續無聲的存在於校園中。
試閱 |
|作者|
陳昭如 臺大人類學系畢業,曾任職首都報社、自立早報、超級電視台等媒體多年,現為自由撰稿人,出版作品達十餘種。近年報導文學創作包括《被遺忘的一九七九----台灣油症事件三十年》(2010)《沉默----台灣某特教學校集體性侵事件》(2014)《幽黯國度----障礙者的愛與性》(2018)等。
|座談會全部場次|→ 線上報名請點我
2018.12.21(五) 晚上7:00
松山文創園區-閱樂書店
作者陳昭如 X 陳潔皓(《不再沉默》作者)
【本場入場費150元,含飲料】
2018.12.27(四) 晚上7:00
慕哲咖啡館地下沙龍(台北市中正區紹興北街3號)
作者陳昭如 X 郭怡青律師
【免費活動】
2019.1.11 (五) 晚上7:00
台北律師公會(台北市中正區羅斯福路一段7號)
作者陳昭如 X 張萍 (人本教育基金會南部辦公室主任)X 王曉丹(政治大學法律系教授)
【免費活動】
2019.3.15 (五) 晚上8:00
誠品夜講堂(誠品敦南店 2F 藝術書區閱讀桌)
作者陳昭如 X 黃俐雅(《雞婆的力量》作者)
【免費活動】
線上購買→ http://se.piee.pw/CS74Q
《一花一天堂─我與我的重障兒》新書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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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為自己
◎ 鄭楨樺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誤解難免。低年級的孩子相處時,常是行為動作先於語言,很容易就演變成動手動腳的打架事件。
那天,正在準備下一堂課的進行時,二年級的小倢來報:「頭(我的綽號),妳快來。血、流血、流血了。觀觀流血了。」
跟著走進孩子們的遊戲間。看到三年級的西雲拿著兩大坨衛生紙,捂住觀觀的眼睛,應該是在擦眼淚。
「你看,他把觀觀弄傷了。」西雲指著坐在積木箱的阿生。
「啊!我就叫阿生不要這樣,他都不聽。」小禹說
「窗簾有血,還有血跡。」小倢又指向窗簾。
「你看,衛生紙都整包被翻出來了。」小禹繼續交代教室內的亂象。
「觀觀的臉被抓到流血了…」西雲覺得焦點應該擺回觀觀身上。
目擊者們各自陳述種種看見。
兩個當事人倒是無語,一個坐在靠門的這一側掉淚,一個坐在靠牆的積木箱裡發愣。
「可以請大家先出去,讓我來處理嗎?」
孩子們很配合紛紛退出遊戲室。小禹出去後,見人走光又晃蕩了進來,一副他也算當事人,不可缺席後續的模樣。我問:「你需要什麼嗎?」他靠著白板繞了一圈,唉呦一聲,才又不太甘願的離開。
我先檢查觀觀臉上的傷勢,一道細細的血痕,旁邊有兩條紅紅的指痕。
「還痛嗎?」觀觀點點頭,眼中又再度蓄滿委屈的淚。我繼續說:「等一下幫你擦藥。」
望向阿生,清場後,他首度開口:「是他先弄我的。」
按往例,是讓委屈多的先說原委,另一方再補陳述,協助釐清兩方對事件的理解。「你們誰要先說?」我問。
觀觀大概也好奇。自己到底弄了阿生什麼:「他先說。」
「他,他用,他用手踩我這裡,很痛。還想把我推出去。」坐在積木箱裡的阿生,一會兒用手壓著自己的左側腰,模擬自己的腰,被坐在積木箱邊緣的觀觀,以手加上全身的力量壓住的模樣。難怪用「踩」來強調那種疼痛。然後阿生又做了一個自己要快被倒出積木箱的跌倒動作。
「你有跟他說你很痛嗎?」阿生搖搖頭。此時,觀觀眼中已經沒有淚了。
「他剛剛壓住我,很痛。我很害怕,因為他用全部的身體壓住我,我就嚇得講不出話來了。」觀觀很冷靜的陳述著。
估計又是阿生扮恐龍演得太認真,觀觀演驅龍勇者過於入戲,雙方都忘記自己是會受傷的肉身。直到奮戰起來,痛覺來提醒,才又恢復真實的小男孩身分。
「嗯!你說得好清楚,被另一個人用全身壓在地上,一定很可怕,難怪會嚇得說不出話來。但是越是這樣,越要想辦法讓他知道:我很痛,不舒服,你快起來。依我對阿生的理解,我猜阿生那時候應該是失去理智了,但他如果知道你很痛,應該會停止。我們之後再找時間練習說不舒服的感受,讓別人知道。或者其他求救的方法。」觀觀點點頭。
我請阿生離開積木箱,站到觀觀身邊來,請他看觀觀臉上的傷痕。
阿生皺了一下眉。我問:「請問你看他這樣,有什麼感受?」
「很痛。」
「你是說他很痛,還是你(心)痛?」我說。
「他應該很痛。」
「那,看他那麼痛,你的感受是?」
「…」阿生沒說話。
我:「是不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很抱歉?」阿生點點頭紅了眼眶,原本緊繃的臉也舒緩了些。
我一邊幫觀觀上藥的同時,一邊問:「你需要阿生跟你道歉嗎?」觀觀搖搖頭。
擦完藥,我問阿生:「他不需要你道歉,那你…?」
阿生:「我想說對不起。」然後停了好一會兒。我們等了一會兒。
我幫忙問:「對不起什麼?」
阿生:「對不起,讓你這麼痛。」
隨後我讚美兩個小孩,一個有容人的雅量,一個有面對自己錯誤的勇氣,都非常了不起。沒想到幾句問話,孩子們就可以透過陳述,重新定義衝突事件中的各個面向。理解全貌後。觀觀覺得不需要被道歉,阿生想要道歉,為彼此的關係改寫的自主選擇。可以見證孩子們真誠的理解人我差異,一致的跟自己、與別人和解,是很美妙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