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出「不順服」的小孩─人本教育基金會電子報─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July 30,2019零的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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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負,很多零,一點點正」是我們提供給爸爸媽媽的「好話」系列之一。
這個「好話」在說的呢,是將我們的語言分為「正向」「負向」「不正不負—零」,而在親子關係、與人往來的語言模式裡,試著不要說負向語言。寧可不說,也不要讓語言刺激負向循環。將比較多的力氣放在,「不要負,很多零」。至於那一點點正,就當成是bonus。
事實上,我們的成長環境裡,還是負向語言較多,以致我們彷彿內建了負向反應機制。然而心中如果存著這樣一句「好話」,也就是在意識中放入了覺察,覺察說出來的話語屬於怎樣的模式。通常有了覺察,就比較有機會跳脫循環,有了抉擇的自由。
有趣的地方在於,它說「很多零」而不是說「很多正」。什麼有趣呢?除了減低爸爸媽媽怪自己不夠會說正向語言的壓力外,就人的相處來說「很多零」也比較「正常」,奇妙的是只要心中掛著「很多零」,慢慢地就會有「一點點正」。有那麼神奇嗎?也許您可以試試看。
對於財務運作,我們心中也只是掛著「不要負,很多零」。至於會不會能有一點點正,嗯,通常,很快又是零了,(甚或常常有負)。我們的財務運作,並不是要將績效累積在財務數字上的正,而是工作影響力上。所有要奮鬥的、要努力的、要投入的各項工作,必然為財務帶來負,但這些財務上的「負」,正是我們在工作上的「正」的基礎。在財務上,目標是將那些負變成零,只是這時我們就將會邁向下一個財務上的負,因為工作是不會停止的,奮鬥是必需持續的。
感謝長期以來很多朋友的支持,我們才有機會「很多零」。現今年關將近,我們有好多的負,需要協助,才能努力走向財務的零。
只要能維持著財務上的零,我們知道,就能持續有工作上的正。敬請支持,定期定額捐款,成為人本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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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出「不順服」的小孩
◎ 史英
國家大事就是這樣了,說什麼都覺得不對;那麼,就來說一點親子小事吧!
說什麼呢?就說這位爸爸在今天這個時代也真是不容易,他讓小女兒參加了各種乒乓球活動,每天除了上課大概就是打球;這還不算,週末還有特別教練一對一指導。問他這是在幹嘛,培養未來國手嗎?他說:完全沒那個意思,只是國小那些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如從小把身體練好。
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正確的教育主張了,什麼國語算術,五育均衡都可以慢慢來,但小孩充份運用體能的日子卻非常寶貴。難得的是,這個孩子也樂在其中,不但不以練球為苦,假日沒有球練她還失魂落魄的。
然而,好景不常,最近以來,小孩突然鬧著不肯去上特別課了,說是教練太兇,喜歡罵人。問說罵什麼?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你再不認真,就叫你爸帶回去別練了;只是臉色和口氣非常可怕,小孩只敢紅著眼眶立正站好。其實爸爸也在旁邊看到,無非是有些動作她總是練不起來,又不肯虛心向學,還東張西望不太在乎的樣子。跟我聊了這些以後,他就問:那麼,就答應她不去練了好不好?
我想,這也不是真的在問我,而是在眾多「不可慣壞小孩」的反對意見中,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一點支持。我說:那你準備怎麼跟她說?他說:我還在煩惱怎麼跟教練說呢!跟小孩有什麼可說的?不都答應她不去了嗎?於是,我便跟這位爸爸說了以下幾件事。
一、 小孩真正需要的,是我們的「理解」,而不是單純的「允准」
這是什麼意思呢?對於來自教練的羞辱和壓迫,她已經向我們求助過很多次,無論是直接抱怨,或只是自己在心中嚅嚅(因為知道說出來也沒有用,爸爸親眼看到也從來沒說過什麼);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才提出「退出」的要求,想要逃離那個現場做為一種解脫。換言之,「拒學」可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而只是在無力解決被教練「情緒勒索」的困境(教練總是拿出「爸爸」來威脅),又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委屈之下,才不得不做出來的「大動作」。
二、沒有理解的允准,會造成嚴重的「內傷」
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只是允准她的「大動作」,表面上看起來是體貼了她的心情,或「跟她站在同一邊」,但實際上,只是坐實了她對自己的否定:不但是周圍的那些人,連我爸爸都認定我「不能承受壓力」,經不起「認真的磨練」。「不可慣壞小孩」的「輿論」不是只有我們聽得到,小孩早就把「吃得苦中苦」的那一套照單全收了。所以,不允准她她固然會一鬧再鬧(因為得不到理解),允准她的話,又會造成她的內傷;這個內傷涉及自我圖像,讓她以為自己「沒路用」,這會影響她的一輩子。
「內傷」才是那老派的「不可慣壞小孩」的主張的真義:別讓小孩以為自己是那種「一不順心就想逃」的人。小孩其實很能掌握這個意思,所以她一直在痛苦中掙扎:既想逃避壓力,又知道不該逃避壓力;「逃避」壓力這個動作,會造成新的「壓力」(即「你承受不了壓力」的指責),小孩深有所感,於此,我們卻一無所知。
三、我們的責任是在教小孩,不在教大人
所以,你會猜想,我主張去找教練溝通,讓他以後對小孩溫和一點;但我猜想,你早就想過這一點,而且,你早就知道這事困難度很高(所以才直接跳到允准小孩退卻)。我雖然不覺得困難一定不能克服,或至少可以設法一試(用心思考溝通的方法),但我並不認為那是我們首要的任務。
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在教小孩,讓她明白,拒不接受別人的無禮或無理,在乎自己的尊嚴,是很值得肯定的做人原則,無論我們自己是否也有錯。教練那種兇人的態度,雖然用心可能很好,但絕不是人和人相處的正確模式;今天妳不願接受這種模式,有一個重大的意義,就是,這表示妳將來也不會用這種模式對待別人,而這是十分可貴的。
「甲有錯,並不代表乙可以任意對待甲」這個原則,應該細細和小孩討論;讓她明白,以現在的情況而言,句中的甲是自己,乙是教練,但換一個情況,甲就可能是教練,而乙就換成自己了。例如,自己「拒學」雖然有理,但並不代表教練的教導都是錯的。總之,各人有各人的責任,人應負的責任是不能交換或讓渡的。
這才是小孩真正需要的幫助。她年紀還小,很難在委屈的感受和理智的判斷之間取得平衡,我們應該幫助她在二者之間做一些釐清。一旦能夠肯定自己情感上的委屈是合理的,她的理智便得以正常運作,並開始思考「退出」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她真正要的。
四、忍耐和走避,其實都是「順服」
你會懷疑,難道我的主張竟和傳統一樣,就是逼小孩接受「不合理的磨練」,只不過多了「心裡知道自己委屈有理」就好?在此我必須嚴正聲明,無論怎麼看待自己的委屈,或加上任何詭異的條件,那些「訓練,磨練」的話術,不僅侮辱人的理智,而且絕對是培養順民和奴才的好方法;有多少小孩在這種教養之下,既無批判能力,亦無道德勇氣,而他們的集體,終於成為集權主義的溫床!
所以,叫小孩忍耐,就是要他順服,就是剝奪他的人性,無論加上什麼「方為人上人」的好聽許諾,實質上就是叫他練習當順民和奴才;因而絕不是父母,或任何教育者該做的,這是無庸置疑的事情。但在另一方面,我卻想要提醒,不選擇忍耐,而選擇走避,也仍然是一種「順服」,只不過換了一個比較不容易看出來的形式而已。
這是怎麼說呢?其實沒有那麼難懂:既然「自願」退出,默默無語地退出,那不就表示承認教練享有那麼做的權力?因而是順服於那權力的正當和存在。如果再加上「自己心裡知道他那樣不對」,那反而更糟:這是明白表示了默許,默許不對的事情在眼前發生;這是假裝沒看到,假裝只要走避就可以置身事外,因而是以毫無作為的方式,對自己並不認可的事情,充分地展現了「順服」。這另一種「不必忍耐」的順服,甚至是更徹底的「順服」:因為拒絕了忍耐,就連把對方的作為「合理化」的必要都沒有了;比較起來,選擇忍耐但必須不斷自我鬥爭,還沒有那麼「舒服」呢!
這麼一來,你會懷疑,又不要忍耐,又不要退出,難道是要叫小孩一面練球,一面和教練對罵?
五、應該教小孩既不忍耐,又不走避的方法
其實,我一向的主張都是:好的教育,要教小孩「面對逆境」的方法,而不是從逆境中逃走。這兒的所謂逆境,可以包括小孩成長中的各個方面,從寫不出一份作業,到交不到一個朋友,都可以涵蓋在內;而我們正在談論的題目,當然是一個既簡單,卻又十分傳神的例子。
那麼,要怎麼教小孩「面對教練」這個逆境呢?「對罵」應該是可以排除在外的,因為那只會讓逆境更「逆」;面對逆境的要義,就是要讓逆境變順,或比較順一些。所以,先從最簡單的開始:爸爸扮演教練,對小孩說幾句狠話;然後教小孩某種回應的方式,例如,「謝謝你提醒我要專心,但請不要拿爸爸來威脅我」。這個對話要演練多次,讓小孩可以說得自然,而且,口氣要不卑不亢,不要讓教練感覺是在頂嘴或挑釁。
接著,讓小孩加入一起來編劇本。例如,小孩會提出「我就是練不會,那怎麼辦?」;這時,可以教她向教練解釋自己的困難,例如,「我知道應該這麼做,但做出來就不是那個樣子,請問教練,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幫我一下」。同樣的,要多次演練,並且一面演練一面修改,讓台詞更合理,讓情境更實際。例如,小孩會說「教練會叫我話不要那麼多,趕快練」;這時候,父女倆就可以一起設計台詞,例如,「拜託教練,可以一面看我練,一面聽我的問題嗎?」,或其它的什麼…
總之,這應該是一個滿有趣的遊戲:一位面目猙獰的教練,可以變成親子相處的「觸媒」,世上還有什麼不能改變的逆境呢?至於教練能不能有所改變,能不能從小孩身上學到什麼,那是要看他的「造化」;而小孩是否有勇氣把演練付諸實現,或最後決定是否退出,也要看她的成熟度,而不可勉強。
重要的是,我們的小孩已經體驗到「人可以改變世界,而不是被世界改變」的精神,學到了「人可以不走避,也不順服」的可能。
好了,關於親子小事就說到這裡了;至於國家大事呢?我想,在面目猙獰的鄰居之旁,我們就是需要更多「既不走避,也不順服」的公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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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島嶼──校園性侵事件簿》新書座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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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未來島嶼上的人們憶及這些案件是因為我們記取了教訓,而不是記得彼時我們的沉默。」
──陳昭如,本書作者
|本書簡介|
校園裡,總會發生大事小事;而習慣上,人們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縱使連老師性侵害學生,都被當成是不能說的秘密,沒有人願意出手;縱使有學生勇敢出面要求學校主持公道,卻被當成是「你情我願」的師生戀…. 有多少足以揭露體制缺失的事件,就這麼被遺忘?有多少承受傷痛的心靈,就這麼遭噤聲?又,有多少犯下錯誤的人就這麼逃逸,再也不用面對他們的錯?---作者陳昭如以報導文學的筆法,一一敘述我們這塊島嶼,曾經承載過的沉默傷痛與被隱匿的罪惡。曾發生的,終究不應無聲。
「沉默的島嶼」所紀錄的都是人本教育基金會多年來處理過的真實案例,我們希望被述說的,不只傷痛,更是紀錄錯誤,希望能帶來體制的改變。
透過每個案例的觸發,我們的法律是緩緩前進了,所以更不能讓這些學生的哀鳴被淹沒;更不能讓那些擔負保護學生職責,卻侵害學生、不願出手幫忙學生,甚至踐踏被害學生的教職人員,因為時間過去就脫免他們應該承擔的罪責;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讓這塊島嶼繼續沉默下去,讓性騷擾可以繼續無聲的存在於校園中。
試閱 |
|作者|
陳昭如 臺大人類學系畢業,曾任職首都報社、自立早報、超級電視台等媒體多年,現為自由撰稿人,出版作品達十餘種。近年報導文學創作包括《被遺忘的一九七九----台灣油症事件三十年》(2010)《沉默----台灣某特教學校集體性侵事件》(2014)《幽黯國度----障礙者的愛與性》(2018)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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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 (五) 晚上7:00
台北律師公會(台北市中正區羅斯福路一段7號)
作者陳昭如 X 張萍 (人本教育基金會南部辦公室主任)X 王曉丹(政治大學法律系教授)
【免費活動】
2019.3.15 (五) 晚上8:00
誠品夜講堂(誠品敦南店 2F 藝術書區閱讀桌)
作者陳昭如 X 黃俐雅(《雞婆的力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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