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研究、教學助理，就不能組工會？由台大研究助理和工讀生為主發起，預定登記成立工會的台大工會，日前竟被北市勞工局否准成立。根據台大工會公布的官方公文，北市勞工局的理由是「兼任助理、研究計畫臨時工、教學助理尚難認定其與該校間存有僱傭關係」，以此為由質疑他們的「勞工」身分，排除他們發起工會的資格。上個月底他們前往勞委會訴願，恰巧碰到勞委會主委王如玄，要其表態，卻碰到「進入訴願程序，不便表達意見」的軟釘子。

台大工會是台灣史上第一遭以研究助理為主成立的工會。雖然此次官方終於承認，「專任」研究助理應該被視為勞工，有發起工會的資格；但卻莫名其妙地排除了「兼任」助理。筆者認為，北市勞工局此一解釋是大開倒車，漠視廣大兼任助理的權益（以半數研究生都有擔任兼任助理來推估，全台灣可能有7萬名之多）。這不但是打壓人民組織工會的權利，也是錯誤解釋勞動法令，有被公開質疑的必要。

▲台北市勞工局認定專任研究助理和校方之間的雇傭關係，但不論兼任或專任，工作內容大同小異，唯一差別只有工時而已，未何有差異。立委鄭麗君表示，校內的勞資協調會議中，也有兼任助理擔任勞方代表參與會議，以實際狀況看來，校方和學生的確存在僱傭關係。（圖文／黃士航）

按照當代勞動法的規範，不論研究助理們是否同時有「學生」的身分，這都不影響到他們擔任助理時就是「勞工」，應當受到勞動法上的相關保障。小至基本工資、加班費的保障；大至籌組工會、要求團體協商、依法罷工，都該是他們的權利；否則，這群研究助理必然將成為體制下一群無法發聲的弱勢者，遭遇到更強烈的剝削。

歷史上，各種以「實習」、「試用」、「特殊身分（如學生或教師）」等之名、行排除勞動保障之實的作法，都已經一再被當代勞動法所揚棄。原因無他，如果只要以特殊的「名目」、「身分」、「性質」，就能夠架空掉一個勞動者的勞動保障的話，那資方豈不是會使出全力地往這個漏洞鑽，最後讓整個勞動保值體系崩解？

細觀北市勞工局回覆給台大工會籌備會的函文，其中對專任與兼任助理之間，作了一個明顯不合理的差別認定。北市勞工局指稱，「專任」的研究助理及工讀生是勞工、有僱傭關係，可以發起工會；但「兼任」助理、研究計畫臨時工、教學助理則「尚難認定其與該校間存有僱傭關係」，排除他們發起工會的資格。

如前所述，這種差別認定完全不符合勞動法上對「勞工」、「僱傭關係」的定義。舉例來說，難道說，1週工作40小時的工地工人，就是勞工，該有保障；1週工作20小時的工地工人，就不是勞工，出了事情不用有人負責？這麼荒唐的差別待遇，居然就發生在研究助理身上。這樣說得通的話，豈不是在鼓勵雇主聘僱「兼任」勞工，反正好用、便宜、又沒有勞動保障，更加促進「非典型僱傭」的趨勢？

筆者高度懷疑，之所以做出這樣明顯不合理的差別待遇，不是因為官方真的認為兼任助理「不是勞工」，而單純是因為這群人的人數太多了（高達約7萬名，比大學專任教師都還多），過去長年以來都以「研究生」、「學生」兼任之名，被排除在各種勞動保障外，官方想將錯就錯。

如果真要保障，政府與校方應替他們給付的勞健保費用，加上將衍生的加班費、資遣費、退休金等法定保障，根據筆者推估，每名兼任助理每年應再花上2萬元的成本，總共是1年14億。於是，勞工局乾脆昧著良心說：你們不是勞工。

坦白說，14億看似不少，但說多不多。這涉及的是全台灣150間大學的助理權益，平準下來每間大學僅多負擔1千萬元左右而已。官方這種便宜行事的片面認定，當然是大有問題。在此，我們需要進一步關注它們如何正當化自身的論述，來予以駁斥。

例如，官方（包括日前教育部長蔣偉寧於立法院的報告中）經常聲稱，有些兼任研究助理領取經費的名目是「助學金」，所以不是「薪資」，也就不算是「勞工」。

筆者要嚴正地指出這類說詞的錯誤。一個受雇者領取的費用，名目是叫「助學金」、「生活津貼」、還是「工資」，都不改變其實質上是否是勞工。勞動法上，只要彼此的關係是「一方受他方支配而給付勞務、成果歸他方所有，而能換取他方的金錢給付」，這就是僱傭關係。

勞委會自身的函釋（101年3月27日勞資2字第1010007018號函釋）也寫到：「有關僱傭關係有無之判定標準，向以『人格之從屬』、『勞務之從屬』、『勞務之對價』及『其他法令之規定』為依據。」

因此，只要研究助理要準時上下班、聽從計畫主持者行事，而換取薪水；那就是法律上定義的勞工，該有勞動保障。不管是專任或兼任，領的薪水叫助學金或工資，都一樣。

否則，難道日後雇主發給勞工的錢都稱之為「生活津貼」，不叫「薪水」，這些勞工就可以不受基本工資的保障、不得籌組工會了嗎？當然不是這樣。

如果官方要繼續重申「領助學金的助理不是勞工」，也可以。那麼，按照現行法令解釋，這些領取助學金的人們就沒有給付勞務的義務，校方或系所也就不得要求他們從事任何工作。如果要求給付勞務，就是僱傭關係，該有勞動保障。也就是說，是「領錢不用做事的助學關係」，還是「領錢得要做事、但受勞動保障的僱傭關係」，只能二擇一，不允許有「領錢得要做事、但又不受勞動保障」的脫法僱傭關係。

總結來說，在當今高等教育日益產業化、研究大量生產的今日，研究助理們正是這整個「學術產業鏈」最末端的一環，其勞動權益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一群。籌組工會不過是其最基本的權益，其餘前述提到的勞健保費用、加班費、資遣費、退休金等法定保障，都還有集體爭取的必要。

理論上，面對此類弱勢的研究助理們，政府反而應該積極扶助他們籌組工會，怎麼反而是予以打擊？但倘若這個政府不是站在學生、勞工的一方，而只是想要節省成本，把政府經費用在拚世界百大或者補貼財團身上，那上述官方種種「兼任助理不是勞工」、「領助學金所以不是勞工」的荒謬說詞，也就不難理解了。

而怎麼樣能夠改變這樣政府的性質？還是得靠被剝奪的人們團結起來，為我們應有的權益來鬥爭開始。

（作者依序為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辦公室主任、秘書長）

在決定成為一個寵物的主人之前，最重要的不是知道這個動物的特色、屬性、價格等等，而是這個生命會因為我的每一個決定，影響牠的一輩子。

比如我清楚記得小時候，在帶著陪伴我一路長大的吉娃娃犬「龍龍」上街溜達時，不時會有大人隨口問我：

「你的狗為什麼沒有剪尾巴？」

當時，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大人這個問題，卻因此偷偷斜眼注意別人家的吉娃娃犬，果然大部分都是沒有尾巴的，當時還是孩子的我羞赧地把龍龍的尾巴藏在我的腋下，抱著龍龍衝回家，覺得非常丟臉，

「為什麼別人的吉娃娃都有剪尾巴，我們家的卻沒有？」

我執意質問父親，覺得他真是一個世界上最不負責任的大人，竟然讓龍龍有一把這麼大的蓬鬆尾巴。

當時父親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

「為什麼要剪尾巴？」

「因為別人的吉娃娃都有剪。」我簡直就快哭出來了。

但是父親用一貫毫不在意的口吻說：

「那別人吃大便，你要不要跟著去吃？」

我從小就已經習慣了這個爛答案，只要我想要什麼別人也有的東西，父親一律是這麼回答的，當時的我也知道，一旦嚴厲的父親這麼說，就最好乖乖閉嘴別再說什麼，否則就是找皮痛的。

「狗要不要剪尾巴？」這個問題，從此就深埋在心底，一直到幾乎30年以後，我才拜估狗大神之賜，知道了真正的答案。

原來人類過去給某些純種狗剪尾巴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獵狗在打獵時被一些低矮的樹叢勾纏，如今給狗剪尾則純粹是為了美觀，有些品種的狗隻剪去1／3，有些則幾乎近至尾根部。所以如果只是為了飼養寵物，而不是為了參加狗展的話，根本就不需要斷尾。狗如果要剪尾巴，應該在幼犬眼睛還沒有張開以前就進行，減輕狗的痛苦，如果超過兩個月才進行，因此冤枉喪命的也不在少數。

剪耳朵的目的也差不多，只適用在某些專門飼養用來打鬥的狗怕耳朵變成敵人的攻擊對象，或大耳朵狗為美觀或行走時方便才剪的，但就像剪尾巴一樣，大多是為了符合主人對於特定犬種長相的喜好，並沒有實際的好處。

簡單來說，這些被剪了耳朵或是尾巴的狗，根本多是為了主人隨意的好惡，而一輩子面臨截肢的命運。

有些狗主人甚至言之鑿鑿地說，動刀是因為算命的說，沒有剪過的狗對主人的身體、仕途或財運有害處。這跟印度電影「貧民百萬富翁」裡，丐幫老大為了博取善心人士的同情，而用燒紅的湯匙將旗下小乞丐的眼睛像布丁般捥去，又有什麼不同？

就像人的眼睛，尾巴其實是狗說明心情的方式，我們作為主人，對於這些已經為了人類失去野外生存能力的動物，於情於理，有一輩子保護牠們免於受到傷害的義務，有什麼權利進一步奪走牠們的肢體？

在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回頭想到當年父親沒有盲目讓龍龍失去尾巴或是耳朵，實際上是一種愛的表現，至於別人怎麼看，其實並不重要。

我那看似對龍龍毫不在乎的父親，用同樣的愛來教育孩子，沒有逼著我們兄弟姐妹去過著像是剪了尾巴或耳朵的名犬般的生活，也沒有像形塑盆栽那樣用鐵絲限制我們人生應該生長的姿態，或是讓我們變成在雨天穿雨衣雨鞋的紅貴賓，或是將耳朵染成粉紅色頭頂綁著藍色緞帶的馬爾濟斯，表面上似乎不夠細膩，但是我現在回頭看，才知道他其實是有著很深沈愛的男人。

我相信必要先能想清楚簡單的問題，或許才有資格想進一步更困難的問題，像是寵物「要不要結紮？」還有「為什麼要結紮？」這樣的題目。

雖然我知道自從1980年代後期和1990年代早期開始，當初由幾個動物保護團體在美國逐漸推動的TNR──誘捕、絕育、釋放（Trap、Neuter、Release），或CNR──捕捉、結紮、放回原處（Catch、Neuter、Return），藉由施以絕育手術，取代安樂死的人道管理和減少流浪犬和流浪貓數量的方法，如今已經成為顯學，但是作為一個向來不是個理所當然接受任何標準答案的人，我仍然相信，在依樣畫葫蘆作出同樣的回答之前，必須自己能夠回答自己，才能夠面對自己作出的決定一輩子。

每個星期天的早晨，原住民電視台後方的國宅（康寧路3段99巷17弄100號1F）總是傳來令人悅耳的原住民歌聲，走近一看，原來是來自花蓮縣卓樂村布農族的林秋英老師在教小朋友唱童謠！

■林秋英老師述說布農之家的夢想。（圖文／謝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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