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 2012-06-29─立報—教育專題深入報導─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April 04,2014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 2012-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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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12-06-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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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有「異性戀受迫害妄想症」? | 劉育豪 |
休業式前3天,原本就要開心迎接暑假,豈料,陳復〈我們能這樣教「性別」嗎?〉一文見諸6月26日中國時報時論廣場「名人觀點」(經友人查證,陳復為筆名,非「台大生命教育中心」教師),讓筆者去年7、8月奮戰於教育部性平課綱/補充教材公聽會上的痛苦回憶忽忽湧現。莫非,此事已成一年一會的恐怖輪迴? 〈我〉文當中有許多謬誤,諸如「同性密友期」、「實施同志教育會讓孩子變成同志」等論述,完全重複一年多來,某些宗教團體所堅執的反對理由,了無新意,先前已見許多反駁,此不再贅述。筆者想指出的是,讀完〈我〉文,我們很難沒有這種感想:「異性戀受迫害妄想症」恐怕正是近來性平領域頻頻遭致反挫的主要力道來源。 〈我〉文認為性別平等教育在納入「尊重同性戀、多元性別與多元情慾」後,就成了「性別歧視教育」,歧視的不是我們以為的弱勢族群,反而是「異性戀、兩性關係與家庭價值」。這想法實在令人很難苟同。原來,性別現象中的主流vs.弱勢,不僅在現實層面上讓前者佔了便宜,竟然還在「想像」中誤以為後者有著通天本領,可以蹈前者的位,強壓於下?這樣的「賣乖」是想向誰示弱?這樣的示弱,充其量只是被迫害妄想症莫名發作,毫無依據可言。「陳復」誤用「歧視」一詞,其實盡顯性別弱勢者所受到的壓迫竟是如此導因為果,實教人不勝唏噓。 友善台灣聯盟2011年8月1日在立法院召開記者會,抗議立法院不能延宕性平教育。現場演出行動劇暗喻立法院淪為宗教團體的魁儡。(圖文/黃士航) 當年美國黑人爭取平權,白人或許也曾感到惴惴不安,但現今來看,白人可曾因為黑人獲得應有權利而喪失了任何既得利益?台灣的脈絡,以原住民/漢人的例子視之,亦有同樣的結論。甚至,黑人/原住民爭取而來的基本人權,是否仍嚴重不足,這都是可以公評的部分。 跳脫族群,以性別觀點看待,同志族群或多元性別者生活於台灣社會,整體權利仍遠少於主流異性戀。當今在性平教育中融入相關教育內容,也不過是讓國中小孩子在主流社會包山包海的異性戀氛圍中,多出一個管道去認識、理解性別弱勢,如此而已。難道,在課程中認識、理解黑人/原住民,會讓大家都成為他/她們嗎?同理可證,修習「認識同志」課程,絕與日後的性傾向認同完全無關。 再者,患有受迫害妄想症的異性戀者總是以為社會上「沒有多元性別」,但事實上,在筆者10餘年的教學資歷中,至少就曾親耳聽聞一名生理男性學生,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勇敢說出「我覺得我的心理也是女生」。他的分享,足以證明性別弱勢者的「性別經驗」一直都在,絕非哪些學者或基層教師可以「創造」出這樣的「市場」(更與所謂「學術奪權」完全無關!)。活生生的生命存在,不容所有人忽視。 該名男學生的性傾向為何,筆者未明問也不覺得該問,筆者只知道未來他可能將要走上辛苦的道路;畢竟,整體社會的友善態度不足,一個性別認同/氣質與多數人相異的學生,想要安穩過日,將有許多難關要過。身為師者,僅能做到以更加小心的公開談話,暗中默默保護這位學生,希望別讓其它同儕視他為異類,起而性別霸凌,釀致悲劇。當然,除了消極保護,師者更該積極導入教育,融入多元性別意識於正式課程中,進而營造出性別友善環境,讓教室裡所有成員的受教權都被照顧到。 陳文有段問話寫道:「尊重同性戀、多元性別與多元情慾,是否就意謂著對異性戀、兩性關係與家庭價值的解構?」筆者可以很肯定的回答:完全不會。反之,正因為有尊重,才能發展出一個更為性別友善的社會。而一切,就從性別教育開始做起,讓我們一起來好好教性別,好好認識性別。(國小教師) | |
(回目錄) | |
NGO工作者的異想世界:不自然,但是很值得 | 褚士瑩 |
20世紀上半葉的美國詩人、小說家、也是記者的克里斯.莫爾里(Chris Morley)曾在書中說過一句很有趣的話:「人生是一種外語:所有人都發音不準。("Life is a foreign language: all men mispronounce it.")」 用這個角度來看口音這件事,「發音正確」雖然對於語言學習者來說,都覺得是語言學習之中非常有價值的珍品,有如珍貴的魚子醬,但如果就像莫爾里說的,大家都南腔北調發音不準,那麼難道所有人的人生就都因為口音,而失去了價值嗎? 美國加州洛杉磯的百老匯小學推出中文教學,王姓教師正課堂上教小朋友說中文,圖攝於2011年4月11日。(圖文/路透) 我開始學習阿拉伯文,從學錯了方言口音開始,但是也因為這樣,我對於阿拉伯文的口音變得特別敏感,只要聽到阿拉伯語的方言,立刻就可以區分對方究竟是摩洛哥人、埃及人,還是約旦人。要不是因為一開始,我就學了有約旦口音的阿拉伯語,後來又到了有埃及口音的地方求學,我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讓我的阿拉伯語聽力,成為在「聽、讀、說、寫」四項當中,最強的一環。 就這樣,口音、單字、文法,成為後來我每學習一個新的外國語言的時候,學習的三個主要元素,只要這三項都能並重有所進步,我就相信我自己一定可以把這個外國語言學好,有朝一日甚至會達到流利的地步。 學習外語如果是一件這麼不自然、又容易犯錯的事情,為什麼每個時代還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走上這條艱辛的漫長道路?「需要」和「好奇心」,絕對可以說是在人類歷史上保持學習外語這把火炬熊熊燃燒,從來不曾熄滅的主要燃料。 新北市3月5日宣布推動為期4年的「國際教育行動方案」,涵括「課程與教學發展」、「教師專業發展」、「國際交流」、「學校國際化」等四項計畫,為校園注入國際化元素,培養新北市孩子具有國際觀與外語語言能力。 (圖文/楊萬雲) 生活在和平盛世的我們,大概都足夠幸運不需要面對「非學不可、不學會死」的急迫需要,像是戰亂之中許多需要跨過國界逃生的政治難民,如果不能在敵人面前隱藏自己,完美地模仿對方的語言跟口音,就會被一槍打死;但是我們的「需要」,其實可以簡單的解釋成「無論如何,一定得學好」的意志力,這背後的動力應該是相同的,非把外語學好不可的決心,如果可以像年輕女性告誡自己「非瘦下來不可」的節食決心一樣強烈的話,很難想像學語言會失敗。 「需要」無論如何都是有限的,但是「好奇心」卻可以無限擴張,想要懂一首阿拉伯情歌MV的慾望,想要不靠字幕看懂一部黎巴嫩電影的慾望,想要交幾個來自科威特的好朋友的慾望,想要知道同班同學的沙烏地阿拉伯女孩,對於自己必須得到男性的許可才能出國,必須出國才能跟其他國家的女性一樣在路上開車、露出臉蛋,又是什麼樣的感受,好奇心一旦點燃,讓我們不斷往前,因為每增加一點好奇心,就鼓勵我多學一些語言,因此多知道了一些事情,於是又有了更多的好奇,就這樣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終於有一天,我或許能夠用對方的語言,流暢的表達,當然到了那一天,我也會更加好奇,有更多更多的問題。 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雖然只有一生,但一個人會多少種語言,就能有多少種生活。在每多學會一種語言的時候,我的世界,就無形中又擴充了一倍。 | |
(回目錄) | |
欠薪與欠稅 | 陳柏謙 |
上個星期二,立法院的會議室內,坐滿了多年前遭惡性倒閉積欠薪資與資遣費的聯福製衣廠自救會成員,聲淚俱下地痛批當年政府承諾「代位求償」並先行支付資方積欠的資遣費,竟在日前收到由勞委會職訓局發函催繳歸還;否則強制執行的通知。 1996年,位於桃園的聯福製衣廠惡性關廠倒閉,公司負責人李明雄脫產到海外,留下4百多名徬徨無助的員工。當年,為追討積欠的薪資與資遣費,員工組成自救會發起一場又一場轟動台灣社會的抗爭,甚至一度以「集體臥軌」激烈等方式抗爭凸顯問題。聯福員工自救會在當時幾乎成了台灣產業外移、惡性關廠與中高齡失業受害弱勢勞工的典型代表之一。也正因為當年自救會的抗爭,最後迫使勞委會不得不出面回應自救會與勞工團體的要求,同意提撥部分就業安定基金,以「關廠歇業失業勞工促進就業貸款」先行支付資遣費。 然而,當年自救會與勞工團體一再要求由政府出面向資方「代位求償」的概念,卻因行政單位始終不願承擔起責任而遲遲未能入法。在缺少了「代位求償」的法源之下,結果就是:後續多起同樣大規模涉及資方惡性積欠薪資與資遣費的勞資爭議事件中,無論勞工如何抗爭,幾乎都難逃最後僅僅只能依照積欠工資墊償基金中,請領最高6個月的欠薪的命運。 以最近一件的太子汽車為例,在約8百名員工遭積欠超過9個月、總計超過2億3千萬的薪資,甚至發動罷工行動後,資方還是能夠雙手一攤繼續拖延,最後勞工也只能在今年1月時領到由勞保局支付發放最長6個月(總金額不到1億2千萬)的墊償薪資。至於員工不足的欠薪、資遣費則是完全沒有著落。 回顧過去十多年來,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台灣勞工遭到資方惡意積欠薪資與資遣費。然而,長久以來政府非但沒有、也不想拿出辦法來保障弱勢勞工最起碼的權益,許多惡性倒閉的企業關廠前早已違反勞動法令多年,勞委會不但不想拿出解決的辦法,至今更是一付事不關己的態度表示:要討資遣費,員工只能以集體訴訟的方式向資方求償。以聯福的案例,資本家根本就已經脫產海外了,要勞工打官司求償這種鬼話虧勞委會說得出口。 榮電股份有限公司日前驚傳積欠員工薪資長達兩個半月,退休金、資遣費也無法給付,6月11日榮電工會前往榮電最大股東──退輔會前陳情,要求退輔會解決勞資爭議。(圖文/黃士航) 甚至,這些中高齡失業的弱勢勞工,不但至今依舊無法追討回屬於他們的血汗錢,卻反遭勞委會「逼債」的命運,莫怪乎一張張白髮斑駁、面容憔悴的前員工痛批:「臥軌沒死,卻被政府逼死!」對資方欠薪兩手一攤,卻對勞工錙銖必較已是教人難以接受了,若再看看國家對追討資本家欠稅的大方態度,恐怕就更讓一般勞工感到憤憤不平了。 包括聯福自救會成員在內,當年接受政府所提撥就業安定基金「代墊」資方資遣費的弱勢勞工,目前約還有620餘戶,勞委會職訓局口口聲聲不惜揚言「強制執行」的勞工「貸款」總金額,其實還不到2億4千萬,但這些錢一分一毛都是這些弱勢失業家庭原本來就該拿到的血汗錢。而今,勞委會卻在新聞稿裡措辭強硬地寫著:「此貸款案已歷經10多年,逾期戶依當時所訂契約至今應有充足時間分期還款。為維護國民利益、保障國家債權……委託華南商業銀行委請律師依民事訴訟程序進行逾期欠款追討。」 眾所皆知,在台灣的資本利得相關稅率本來就已偏低,而在這幾年「稅改」下更是不斷調降。此外,還充斥著各種以「促進產業」為藉口、幾乎永遠看不到落日的稅賦減免制度。但對於台灣的資本家而言這些可能都還不夠,看看財政部國稅局兩年前首度公佈的欠稅大戶資料:在至今國庫仍然追不回來的幾千億欠稅當中,包括國揚實業負責人侯西峰、黃任中父子、鴻禧集團負責人張秀正等等,每一個資本家欠稅金額隨隨便便都超過億元;而光是前廣三集團負責人曾正仁個人所積欠國庫的金額,就超過上述全部6百多位勞工「總貸款」的金額而達到3億元以上。曾正仁還不是最大的欠稅戶,幾年前同樣因資方經營不善爆發欠薪導致員工抗爭與罷工多日的環亞飯店,更是一欠就欠了國庫超過20億元。 國家機器長期追不回這些稅收也就算了,偏偏這些欠稅大戶的資本家當中,日散千金、出手闊措、日夜坐擁豪宅、出入名車代步者可謂比比皆是。最最諷刺的是,2007與2011年在立法院所兩度通過相關稅法的修正當中,更是無比貼心地幫忙訂出追討期限的所謂「欠稅大赦」條款。有了「追討期限」後,更是極可能讓這些欠稅的資本家在5年後全數一筆勾銷;再也不需要繳交欠款的任何一毛錢! 只能說,兩相對照下,恐怕再也沒有什麼比國家面對遭到欠薪的弱勢勞工以及欠稅上億資本家鮮明而迥然不同的態度,更讓我們可以深刻地體會到國家機器在資本主義當中的階級屬性了。 (英國倫敦大學Queen Mary學院商管系博士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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