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 2013-06-11─立報—教育專題深入報導─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April 04,2014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 2013-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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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13-06-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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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環境評論:無道之國:又見毒食品瘋狂肆虐 | 本報訊 |
■倪世傑 研究政治學的人,尤其不喜歡討論與「道德」相關的議題,因為「道德」具有某種絕對性,這種絕對性會造成一種偏執,這又與當代民主政治強調的包容、妥協精神大異其趣。另一方面,道德會在不同的社會文化脈絡中有著在地性的意涵,並發揮不同的效果,尤其,在二次世界大戰中的日本,根據本尼迪克特(Ruth Benedict)的觀察(註1),日本人的道德觀就是對天皇與長上的忠義,而當對天皇的忠義所形成的道德律令壓倒法治,絕對的義務與服從就為法西斯主義鋪平了道路,從中產生了各種慘絕人寰的反人類的暴行。 但是,如果一個社會僅僅依靠法律進行統治,而缺乏道德意識在心靈的植根,可以想見這個社會執法的成本就立刻變得相當高昂,且與「所有人對抗所有人的戰爭」僅有一線之隔。自本尼迪克特之後,研究東方與西方不同的道德意識來源成為一個還算熱門的項目,一般來說,本尼迪克特認為日本的文化強調羞恥感(shame),而西方文化強調罪錯感(sins),羞恥感是外在化的感覺,當個體其行為被他人評價為不合適時會產生的羞愧,強調他人眼中的自己,而罪錯感則是與個體內在的道德觀念聯繫在一起的,當一己行為或他人行為偏差於道德要求時會感到憤怒。 然而,在今天的台灣,最近兩週感受到的,並不是什麼台灣經濟競爭力危機,而是在台灣社會中瀰漫著一股嚴重的道德淪喪危機。是要開始談順丁烯二酸了嗎?其實早在毒澱粉事件爆發之前的5月7日,台北市議員就已踢爆台北市長郝龍斌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列「世界美食之都」的弊案(註2),20餘天後,毒澱粉席捲全台,粉圓、芋圓類、板條、魚肉煉製品類、肉圓、豆花及粉粿等食品悉數中標,統一產品牽連其中只是意料之中,但義美及龍口也陷身其中可就有些出乎意料了,就連標榜生機、有機、健康飲食的主婦聯盟商店都發現了5款順丁烯二酸超標的食品,更是難以想像,一個幾乎已經把所謂「美食」當成國族身分內涵的寶島,隱藏在「Q又彈牙」背後的,竟是一個個將民眾健康福祉包裝在毒澱粉原料中的食品原材料供應商。 ▲2013年5月27日,消基會名譽董事長謝天仁抨擊毒澱粉事件,平民小吃無一倖免,並且質問政府,除了將罰責提高之外「能不能拿出比較好的辦法?」。(圖文/姜林佑) 而更讓人瞠目結舌還在後頭,豬肉大盤商侯義勇涉嫌將斃死豬加工後將黑心食品貨給國中小營養午餐,並對記者嗆聲「又不是殺人放火!」,侯義勇自1997年以來已第5次因同一案件被逮獲。同時,來自花蓮的富麗有機糙米亦被驗出農藥超量,且許多家廠牌的包裝米內容物等級與標示不符。 ▲高雄檢警在2013年6月於屏東查獲肢解斃死豬的家族集團,並有部分肉品流入學校營養午餐。圖為檢警在屏東九如鄉查獲的斃死豬肢解、冷凍廠。(圖文/中央社) 繼兩年前的塑化劑事件之後,到今天台灣民眾食的安全都一直難以確保,國人也日益清楚了一件事:制衡政府,透過立法委員或是示威、抗議來改變政府的施政,或許還比較容易,但是一旦面對另一個壓迫對象,屬於私部門的企業時,就立刻出現集體行動的困境。在塑化劑一案中,我們看到民間社會除了透過消基會提告求償以外,根本無計可施,更讓人氣餒的是,由於實質傷害涉及舉證及因果關係,至今仍在一審階段,求償相當不易。 筆者曾一再表示,廠商不只是追求利潤的行為體,由於追求利潤的過程中涉及各項成本的控管,因此存在違法的動機,因此在實際對待的層面上,有鑑於規模愈大的廠商,因為其掌握的生產規模、通路與相伴生的權力,有必要將廠商踢出「無罪推定」的範圍,除非,同業公會能夠發揮作用,能夠提出自律公約,但如果這一套有效,早就做了。 讓我們再一次提到台灣廠商的道德觀念,這不是幾粒老鼠屎的問題,大廠也不需要裝可憐,哭喊自己是原料供應端下的「受害者」,大企業如統一、義美,難道會缺乏原料進貨時的抽驗程序?難道不嚴選上游廠商?這不是對食品安全問題不重視那麼簡單的問題,而是反映了廠商道德觀念的低落。他並不具備西方基督教文化中的罪錯感,如果有,從總經理到廠長每天將是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另一方面,如果羞恥感是來自於外界,那我們只能說,台灣社會對廠商的批判力度以及制衡力量相當微弱,以致於公民社會缺乏制衡廠商的能力,導致廠商一味殘害台灣民眾(註3)。 阿扁貪污,社會姑息之聲此起彼落;教授浮報經費,立法院趕緊修《會計法》解套;食品大廠一直在賣有毒、問題食品,加害人咆哮又不是殺人放火。這一切都指向同一件事:道德。筆者無意推動什麼道德重整運動,但必須挑明了說,缺乏公德的社會,將助長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減少社會資本,終至於敗壞民主制度的根基,能不慎乎? (政治大學政治學系博士候選人) ●註1:Ruth Benedict著,黃道琳譯,1991,《菊花與劍:日本民族的文化模式》,台北:桂冠。 ●註2:〈郝會花 申辦美食之都北市白花1500萬〉,自由時報,2013/05/08。http://goo.gl/J8NVI ●註3:統一企業表示,在中國大陸生產販賣的統一布丁沒有使用台灣立光農工公司的任何原料,使用的原料是從智利出口的「卡拉膠」。〈台「統一布丁」下架 陸買一送一〉,世界日報,2013/06/06。http://goo.gl/lFTd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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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
環境前線:從核災中的重症病患談起 | 本報訊 |
■貴史 在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的反核講師群裡,因為各自背景不同,有著各式各樣的思考與切入點,有的擅於科學分析,有的從自身鄉土情感出發,而同為講師的我,則傾向向觀眾追問,核災與他們的關係為何?例如勞工應該怎麼看待核災?污名弱勢應該怎麼看待核災? 這天,如往常一樣做非核演講,不同的是聽眾的身分:一群醫學院的學生們。 每當遭遇不同身分的聽眾,我就會有新的好奇,想問他們如果置身核災之中,將如何反應;漫畫家林政德曾在課堂上說:「要感動別人,先感動自己。」因此我會給自己也印象深刻的一幕,例如對勞工,我給的是核電工媽媽知覺到兒子罹患的是血癌的當下;而面對這群準醫生,我給的是福島核災禁止區域裡,今村醫院的佐藤慎司接受訪問時,那無法敘述的樣子,由於311當時所屬醫院太過混亂驚慌的緣故,佐藤直到311兩年後,才能有條理地回憶,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在公民記者奧村岳志的訪問中,佐藤對於初次聽到核災發生時,是在2011年3月12日福島核電廠一號機發生氫爆後,突然有警察穿著防護衣闖進醫院大喊:「做什麼呢!」在此之前,他沒有從電視上、電力公司那邊、地方行政機關得到消息,而眼前警察穿著防護衣,讓他感受到了異狀,彷彿像要雪崩了似的,警察喊說:「核電廠爆炸了,快逃啊。」而自己還搞不清楚狀況。 ▲日本發生震災,救援人員進入南三陸町一家醫院進行救援工作,圖攝於2011年3月14日。(圖文/路透) 那時佐藤在想什麼呢?因為腦中對輻射沒有概念,因為一無所知而感到極度的恐怖:「被曝多少了?」「污染的範圍多大?」心裡想著,總有人可以告訴自己,結果沒有,連避難指示都是後知後覺,儘管任職所在被指定為處理初期被曝的醫院,照理說應該要有第一手的情報,然而事實卻是恰恰相反,只記得有人說:「快逃。」但這句話對於身為醫療人員的他,別有一番心境,醫生不能逃,重症患者不能逃,醫院,不是說逃就逃的地方;此外,前來協助逃難的車輛與設備,相對上也薄弱地可憐,只來了兩台巴士。 到這裡我對台下身為醫療人員的聽眾們說:「災難時醫生跑掉是很嚴重的事情,同樣在核災禁止區域的雙葉醫院,還有院長跟醫護人員被警察以避難為由帶走,一度傳出主動拋棄病人的錯誤報導,被罵沒醫德,一般人可以跑,醫生不能跑,軍醫更不能跑。」幾個聽眾頗有共鳴地點點頭,一名同學說:「SARS時也是啊。」另外,我跟一位同學討論到,如果核輻射污染區必須要有一定的醫療人力,應該要像核電工一樣,輪班以避免過度被曝。 我又問:「有人具備基本的輻射知識嗎?知道怎麼清理輻污嗎?」多數人都搖搖頭,下一個補充資訊則是大麻煩,發生核災時,受輻射污染的人得徹底清洗,但據田秋堇立委質詢,台灣移動式的除污車只有兩部,顯然,不用等到核災發生,就可以預知屆時必有束手無策的狀況發生;而現在,我們還可以以日本為前車之鑑。 311核災中,最廣為人知的、束手無策的醫院案例,莫過於位於福島縣雙葉郡大熊町,院內有340名病患的雙葉醫院,該院距離福島第一核電廠只有4.5公里,位於警戒禁止進入區域(2012年12月改為返回困難區域),旁邊還有一間住有98名病患的老人看護保健設施「多維爾 雙葉」。 據維基百科等資料,2011年3月12日,大熊町決定全員避難,雙葉醫院向地方行政機關求救,先用5台巴士送走了第一批人,包括可以搬送的病患209人與醫生等,剩下的人則等待之後的救援,但是13日整天都沒有新的援助。 14日早上6點半,多維爾全部98名病患,和雙葉醫院的34名病患,搭自衛隊的車輛往磐城市高中移動,車程輾轉曲折地花了14小時,在車內就死了3人,在之後送到的病院裡時,死亡人數又增加到24人;發生氫爆後,自衛隊輸送支援隊長借車逃逸,院長與工作人員被警察要求避難,不允許回到醫院,剩下不清楚病患狀況的自衛官,和剩下的95名病患相處,待15日避難工作完成前,中間又死了7人,最後,單單這兩處醫療單位,共死了50人。 NHK事後拍攝了紀錄片《未能拯救的生命~雙葉醫院死亡的50人》,有其中3名醫護人員珍貴的心聲。護士鴨川一惠,緩緩地回憶道:「有的人就這樣坐在巴士的椅子上死了。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他們了,有的則是在座位之間,好像蜷縮著似的,好像蹲著似地,全身包著布地,死了,平時熟識的病患,在此之前叫著自己名字的病患,打招呼的時候會好好地叫我『鴨川小姐』的病患,往日情景湧上心頭,可以聊天的患者,真的,好傷心啊。我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景象。」 護士金山有次,也沉重地、緩緩地說:「一方面覺得可能會沒命,一方面還有著悔恨的心情,雖然是因為工作才接觸的病患,但是每一天每一天看著他們,相處的時間比自己的家人還久,這樣處置他們,太心酸了。」已經離職的護士助理阿部美雪回憶道:「當時如果自己留下來的話,會怎麼樣呢?想了很多這方面的事情,到現在,我都會對當時的判斷感到懷疑,是對的還是錯的,自己完全不知道,內心有很深的罪惡感,處在一種無法整理自己的狀態。」 根據日本國會的調查,當年3月底之前,在禁止進入區域,也就是強制驅離的半徑20公里內,400名重症患者在避難的過程中,至少死了60名以上,其中一半是65歲以上的老人;今村醫院的佐藤說,沒辦法坐上椅子的患者,就無法搭車離開,和平時所受的訓練不同,狀況最差的人走不了,較好的人反而可以走;佐藤說:「雖然有人說福島沒有因為放射線死人,但實際上許多人在避難中死亡,只要發生核災,就會有這樣的犧牲。」「狀況會變成,你得對根本不能動的人說:『快逃。』」言語之間,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心酸。 我對聽眾補充說:「福島沒有因為放射線死人」這句話在不同位置的人聽來,會有不同的解釋。有的人覺得,那些自殺的災民,因為不是由放射線直接致死,所以不該算是核災,也有的人覺得,他們正是因為放射線所帶來的強制驅離給逼死,為家園的毀於一旦而死,當然算是核災;不管如何,走不了的生命,很可能要面臨死亡的下場,不只是人類,人所飼養的動物,帶得走的、還能偶爾回去飼養的少部分貓狗免死,雞、豬幾乎全滅,至於牛,雖然保全了一千頭,卻是因為部分酪農冒著自己的健康風險,進去核災區照顧牠們。 紀錄片《未能拯救的生命》最後提到,現在若干日本醫院,有鑑於雙葉醫院等核災中醫療機構的慘況,開始檢討與練習緊急疏散;一場研習會上,儘管講者說:「顧好自己才能助人。」但台下則有醫療人員莞爾地說:「在什麼狀況下決定先顧自己?最後還是得聽院長等上級的指揮吧。這很難判斷。」 在給醫院的緊急對應手冊上,寫明:「如果自身感到危險就先避難,即便無法讓病患全部撤離也不要責怪醫療人員。」然而,至少從阿部美雪的心得看來,即便外界能夠體諒,或許自身也會有難以回答的追問,無論如何,防災準備越足,越能減少追問的痛苦。 (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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