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兩岸文化與教育交流，最近達到一個轉型的臨界點，就是之前立法院發生嚴重肢體衝突的陸生來台入大學問題。這件事看似即將「水到渠成」但尚未最終定案，而對岸的大學教育界，正進行另一個管道、另一個方向、另一種情況的重大改革：在最近10年中國的大學生人數迅速暴增，以及學術界論文抄襲買賣成風的情況下，上週召開了第四屆「中外大學校長論壇」。

這個論壇，基本上是在中國最近5年日趨困難的教改問題，以及大學教育、學術研究風氣方向迷惘的背景之下的會議，主要用意是想要借鏡西方工業進步國家過去成功的經驗，以及大環境「與國際接軌」大趨勢的配套。

5月13日台灣專業報導中國百態的旺報，對這個論壇的報導中，西方幾個金字招牌的著名大學校長，對於中國大學教育的建言，令人驚詫與莞爾的，竟然仍是4、50年前美國學界對台灣的大學生的評語：十分勤奮用功，但是太保守太聽話，很少敢對教授挑戰。

今天台灣的大學生早已不是這樣了，而在少數極優秀者之下，卻有不少人「需要大陸勤奮好學的大學生來刺激讀書風氣」（這是最近半年來，大力主張開放陸生來台的「一派」中不少大學師長的「高見」）。兩岸大學生學習態度的差異，應該不會構成陸生來台與在地台生的互相適應問題，畢竟在同一種中文文化背景之下，雙方相同處應該遠多於不同處。值得深思的是：西方菁英對兩岸大學生的觀察評價，何以會有時間相差40年以上的「相同」。

另一個相同就很實際了：兩岸都在最近10年進入大學迅速膨脹與大學生數字暴增的現象；台灣已達到大學的大學生與研究生「1比1」的研究所膨脹現象。在這個客觀現實情況之下，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大學教育靈魂之一：導師制，在大學「人海」式成長之下，難以符合現實情況，而在兩岸都名存實亡了；代之而起的是「國際學生交流」與各大學都增設國際學生交流單位。全球留學潮演變成「遊學潮」，甚至與觀光旅遊、移民掛鉤，學術只好嘆莫可奈何。

「導師制」源自早年歐美一流大學，主要精神在打破學術的僵硬框架，並且藉「人與人」直接交流溝通，把文化智慧的神髓，透過人格化影響，以誘導啟迪年輕學子；它既淵源於古希臘的學園精神，又符合孔子與學生共同生活的教誨方式。

這個已經快要消逝的「古代菁英養成教育法」，在目前橫流全人類的公關文明中，有一個令真正學人常常神往的名詞：「師承」──過去有些優秀學者引以為傲的這個學術倫理名詞，現在也被「學術公關」侵蝕得差不多了。

問題的基本關鍵在「量化」。人類倫理受唯經濟生產哲學侵蝕，科技與工業以標準化為達到大量化的唯一途徑，結果卻是經由經濟文明侵蝕到人文、教育與學術靈魂。大學與大學生（加研究生）「量化」之下，如何保存高等教育塑造棟梁人格與學術純真，是當代文明一大考驗。

節譯■葉興台

英國保守黨和自由民主黨決定組成聯合政府，英國衛報的一篇評論認為，英國民眾可能感到困惑，可能目瞪口呆，但這已成為事實，反對黨工黨必須對下階段的策略和未來方向作出抉擇，這不僅是米勒班兄弟或艾德‧鮑爾斯（Ed Balls）的個人抉擇，而是更大、更困難的抉擇。

衛報的評論認為，此事不僅關乎工黨，更關乎英國政治。沒有人知道這個聯合政府能維持多久，未來會出現多少驚天動地的事情，或者兩黨是否因緊張加劇而分裂。但聯合政府垮台的機率相當高，儘管工黨在前首相布朗領導下丟掉政權，仍是實力強大的反對黨。

前方仍有不少明顯的陷阱，工黨所有競逐黨魁的可能候選人必須小心面對，至少他們還有點時間。工黨的全國執委會應擱置黨員7月召開特別大會的呼籲，將特別大會延至10月，給競逐黨魁者更長的時間競選，工黨需要馬拉松好手，而非短跑高手。

英國新首相卡麥隆在上週末的訪問中強調，有意遵循前首相布萊爾的中間路線，甚至接受進步聯盟這樣的描述。工黨別不相信卡麥隆的說法，而且要視之為聰明的致勝戰略陷阱。卡麥隆透過籌組聯合政府和削減政府支出，打算逼工黨更偏左，變成純粹的反對黨。

我們可以看到背後的思維。儘管保守黨和自由民主黨的基層有不同意見，卡麥隆用柔軟到不能再柔軟的自由派措詞、公民自由主義措施和超出預期的公平稅負，吸引住絕大多數選民。在此同時，由於卡麥隆打算削減公務員各種福利，卡麥隆激起了公務員的憤怒，工黨可能被迫支持公務員發起的罷工和抗議活動。按照卡麥隆的盤算，下一任工黨黨魁將重蹈金諾克（Neil Kinnock）的老路，即陷入好戰或出任公職的路線之爭。

這是第一個陷阱。另一個陷阱則是，如果工黨只是重提布萊爾式的語言，會顯得老派，而且就時機上而言已經太遲。如果英國需要另一個布萊爾，那個很會演戲的人已經端坐在唐寧街首相府裡。再者，隨著新政府削減政府支出，工黨必須回應當然支持者的痛苦。

工黨的抉擇為何？目前兩個競逐黨魁的候選人艾德‧米勒班和艾德‧鮑爾斯已概略敘述若干有趣的想法，他們對工黨丟掉政權都感到悔恨，工黨尚未傾聽勞工家庭所感受到的不公平，也未在金融危機後積極處理銀行業的貪婪和不負責任，在移民政策上未傾聽廣大的民意，總而言之，工黨已與民意脫節。

工黨尤須小心處理移民問題，但在英國民眾擔心外來宜民過多時，批評有這種想法的人心胸狹隘是不夠的。英國是全球最成功的多元文化社會之一，但移民的速度，尤其是來自剛加入歐盟的國家，確實嚇壞了英國民眾。艾德‧米勒班以階級的角度重新看待這個問題很誠實，如他上週末所言，如果你想聘一位建築師，波蘭建築師的薪資低廉，是個好選擇，但如果你本身是建築師，那就不太妙。英國民眾有這種看法已經很多年了。

最近國會大選所得的教訓在於，對抗種族主義的最好方式，就是面對民眾的恐懼。過去幾年，工黨執政的文化部長瑪格莉特‧赫吉（Margaret Hodge）因認可巴金（Barking）居民有關房屋分配的憤怒，而飽受包括瓊‧克魯達斯（Jon Cruddas）在內的國會同僚攻擊，瑪格莉特‧赫吉做的只是回應巴金傳統選民遭到不公平對待的感受，並激烈地反制法西斯份子。結果呢？瑪格莉特‧赫吉在國會大選中得票率大幅成長一倍，瓊‧克魯達斯僅勉強保住席次，這是瓊‧克魯達斯無法成為工黨救世主的原因。

工黨需要的是重新重新連結對政治的興奮，好消息是，這種情況即將發生。跡象顯示，在艾德‧米勒班上週末的演說後，接下來還會有更多激進的想法。多年來，工黨內部若是提出激進或超乎預期的想法，總是遭到布朗、孟德爾森等黨內高層打壓。衛報的評論認為，這次國會大選帶來的一項刺激就是，重新喚起一種可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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