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9-10-09》─立報—教育專題深入報導─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April 04,201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9-10-09》
══════════════════【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9-10-09》
|
本期內容 | |
◎中國現代小說50大之29:青山青史未能忘 鍾肇政的《台灣人三部曲》(下) | |
◎NGO工作者的異想世界:我跟高爾夫有仇 |
中國現代小說50大之29:青山青史未能忘 鍾肇政的《台灣人三部曲》(下) | |
■宋國誠 | |
維樑與日本女子松崎文子之間的異國戀情,是一場唯美浪漫但終告失敗的愛情。在「滄溟行」之中,松崎文子對維樑的愛情堅若盤石,為了抵抗家人的反對,也為了衝破日台之間的認同藩籬,文子甚至不惜與父親作對。當文子向父親吐露對維樑的愛情時,竟遭致父親的嚴厲責罵,質疑她知不知道維樑是個台灣人?知不知道維樑是個「張科羅」?這裡的「張科羅」,意思就是「清國奴」! 松崎文子:代位贖罪的象徵 然而,文子對維樑的愛情十分忠貞和堅定,即使知道了維樑從事抗日活動,依然給予維樑極大的鼓舞和支持。當維樑質疑文子知不知道他是一個反對日本人的「危險分子」時,文子卻把維樑視為一個英雄,一個革命者,並應允即使10年、8年,她都願意等待。即使維樑已經放棄這段異國之戀並決心投入農民運動之後,文子依然尾隨跟蹤,提出私奔的最後要求。顯然,鍾肇政試圖通過一種強烈對比──日本父親的殖民高傲和日本女兒的忠誠「下愛」,刻意將異國之愛與殖民關係交織成一張糾結難解的認同之網,將維樑與文子布置在一個愛恨情仇的困局裡,思考一種從希望到絕望的感情世界,凸顯台日之間那道無法跨越的種族鴻溝,柔性地凸顯日本殖民主義的非人道、反人性。 文子的角色具有雙重的涵意,一方面,文子是受過新式教育的女子,她對「台灣人」從未抱持歧視或鄙夷的態度。她要求維樑帶她參觀台灣的古蹟與廟宇,她喜歡逛夜市、嘗小吃,顯示出一種在愛情光輝下泯除一切種族隔闔的高尚情操,在這裡,鍾肇政試圖表現日本人也有好人和善類,一如柔情似水的文子;另一方面,鍾肇政也試圖通過文子的人格與勇氣,進行一種「代位贖罪」的象徵性行動,藉由化解日本帝國主義的狹促和偏執,喚籲日本人從殖民狂傲的迷思中甦醒、回悟與贖過。 實際上,維樑與文子的愛情不只是一種「絕望之愛」(林瑞明語),它還蘊含著台灣人主體之殘缺所導致的認同碎裂化,一種不自由、不對等的身分障礙。對維樑而言,文子不只是一個「外國妹仔」而已,更是「頭家的千金」、「殖民者的女兒」;對一個試圖通過「異國戀」而獲得身分晉升的維樑來說,在缺乏主權地位和文化主述權的情況下,很自然就形成一種自我壓抑的身分演繹,從而導致一種「愛情主權」的失落與徬徨,這可以從維樑始終處於感情壓抑的狀態看出;另一方面,對文子來說,她對愛情的勇敢與執著,不只是一個女子的純真表現而已,她始終背負著殖民者的血腥和罪惡,始終擺脫不了台灣人對日本統治者的復仇之恨。 玉燕:原鄉的皈依與認同 相對於文子,鍾肇政也塑造了另一個對立型角色,那就是表現傳統客家婦女美德的玉燕。在包括鍾肇政在內的客家文學中,經常充滿對「客家女子」的歌頌,充滿了對客家女子「粗茶淡飯,老實衣裳」的讚揚,這種讚揚和稱頌,不僅是客家族群「勤儉克苦」的習性使然,是客族自我認同的一部分,也使「母性崇拜」成為客家文學的一種典律。 玉燕是一個童養媳,勤儉樸實,任勞任怨,她正是那種犧牲自我以成就男性事業與前途的傳統女性。維樑最終選擇了玉燕而不是文子,這不只是「二擇一」的婚姻選項,它還意味一種原鄉認同,一種象徵行動,一種通過愛情與婚姻的結合而實現對土地與家族的歸依與臣服。 在後殖民文學中,女性通常不只是女性,它的母性本質往往被隱喻作為國族寓言,它往往作為一種「女性—母親—原鄉—國族」的認同鍊,作為一種精神的歸宿與安息,成為殖民地文學的原鄉指標。實際上,就台灣這一「移民社會」而言,就鍾肇政這一後殖民知識分子而言,始終處於一種「母國懷想」和「異族壓迫」的雙重壓力下,其所形成的認同結構既不是單一的,也不是完整的。在此意義下,「國族」從來就不是一個生活實體,而是一種掛串在「台灣—中國—日本」三重弔詭下的「混雜認同」(diasporic identity)。在此意義下,「女性—母親」就成為一種具有情感皈依的「國族轉喻」,成為知識分子精神祖國的象徵。 插天山之歌:民族成長小說 《台灣人三部曲》第三部「插天山之歌」,以日據時代末期為背景,此時正處於太平洋戰爭激烈酣戰,日本軍國主義面臨垂死掙扎的年代。小說主人公陸志鑲,就讀於日本東京工業大學,一個受過日本教育和柔道高段的青年。陸志鑲原本計劃返台組織民眾抗日,不料卻在航行中遭到炮火擊中而沉船,同行的幾位同志因此失散。 志驤漂流到海邊被老漁夫救起,逃過一劫。因受到日本特務追捕,他倉皇躲進三角湧的山區,受到插天山上朋友們的支持與庇護。陸志鑲雖然死裡逃生、倖免於難,但壯志未酬先蒙難,在日本特務緊追不捨之下,他逃往深山隱處,展開一場亡命之旅。陸志鑲雖抗日不成,但逃亡生涯的艱苦與求生,如伐木、鋸材、拖木馬、作料仔、釣香魚、勾驢鰻,練就他一身剛強的體魄與意志,他因此獲得了農民與原住民的推崇與信賴,也獲得奔妹的青睞和身許。儘管時局昏暗、前途未卜,但在幕黑中已看見朝陽緩緩昇起,在失意中已感受明在前、光明在望。 「插天山之歌」起初以抗日為雄心計劃,但卻轉向以逃亡為敘事主線,其中寓意於黑暗即將告別和光復在即的期待。小說形式像似一部自傳體的歷險作品,更像一部「民族成長小說」,它寄望於民族的新生和台灣人精神的奮發向上。 逃亡生涯雖是躲避日本特務的追捕,但鍾肇政把個人的亡命歷程轉化成民族精神的淬礪、琢磨、考驗與昇華。實際上,陸志鑲雖無功於抗日事業,但通過「死裡求生」的逃亡,他從一個皇民化的日式青年轉化成本土式的莊稼漢,其中的曲折和蛻變,正是台灣人「轉奴為主」的寫照。山中歲月以及逃亡中一連串的苦工和硬活,像似一種「民族訓練營」,要求這塊土地上的台灣人,要活出勇敢與志氣,活出尊嚴與熱力。其中的狩獵、耕作、勞動、生存,體現的是一種具有啟蒙意義的苦思、追尋和超越,就像「琢石成玉」,必須經歷漫長而單調的磨礪和鎚打,才能喚發五彩的光芒。儘管陸志鑲看似憂柔寡斷,因為他淡忘了抗日的雄心壯志,但是他那隱士型的逃亡,就像一場苦行和修道,一種「台灣性格」的陶冶和塑形,一種靈魂修練的潛行之道。 奔妹:野性之愛,大地之母 一如在「滄溟行」那樣,鍾肇政也塑造了一個「革命型的客家女性」──奔妹。這裡的奔妹,要比「滄溟行」裡的玉燕更具活力和動感,更散發著母性的慈愛和溫暖。她明知志鑲是一個亡命之徒,處於日本人追殺之下,但無論何等艱難險阻,奔妹都死心踏地深愛著志鑲。奔妹自幼習於山路小徑,她就像一個森林女兵,與志鑲共伴亡命鴛鴦,共譜革命情愛。在深山裡,奔妹像一個智慧女神,更像黑暗中的燈塔,就在志鑲不慎掉落懸崖時,奔妹伸手搭救,幾近捨命守護;在日本警察尾隨追捕時,她冒險奔來通告,並指引志驤隱藏在安全之地;在志鑲脆弱無助,強風暴雨突然襲擊而來時,她獻身相伴,像一個森林的母親,讓志鑲得以取暖、倚靠。在奔妹身上,人們體驗了一個客家女性的野性之美和忠貞之愛。 回憶先民,淚中有光 小說結尾於日本戰敗投降,台灣重回光復的日子。志鑲激動難抑,唱起了《予科練之歌》:「插天山,你也來吧。我們合唱。來呀!」這首歌,出自一首日本戰歌,歌詞中有「走啊!向敵陣直衝過去吧!」的字句,此時出現在日本戰敗之後,顯得有點突兀。有評論者認為,這是因為作品發表於1973年「白色恐怖」年代,戰歌的出現意味著向國民黨威權統治的挑戰,或者因為鍾肇政當時列名國民黨「黑名單」之中,因而假藉「衝陣」一語,表達對國民黨政權的抗議。然而,究竟本意為何,如今已難以查考。 鍾肇政的《台灣人三部曲》,用先民的鮮血和淚水,寫下了台灣客家族群英勇抗日、堅毅不屈的雄偉史詩,特別是通過人物的刻畫和描寫,使「台灣人」的精神與性格,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在此意義上,《台灣人三部曲》不只是一部客家文學,更是一部台灣人的精神史話,他讓今日後代,在回憶先民、展讀歷史時,總是淚中有光、心中有愛。 |
|
(回目錄) |
NGO工作者的異想世界:我跟高爾夫有仇 | |
■褚士瑩 | |
不知道是因為大學時代體育每次選高爾夫球課都槓龜,以致於懷恨在心,還是因為家裡這輩裡已經出了一個以職業高爾夫球維生的青年才俊,讓我潛意識要標榜產品獨特性,舉凡跟高球有關的事情,對於不論高爾夫球、打高爾夫球的人、高爾夫球場、球竿,還是雨傘牌的襯衫,都有說不盡的討厭。 同學會上,如果有人開始說打高爾夫球的事,我就會偷偷換到離他們最遙遠的角落,好像怕被甚麼髒東西沾到似的。 很多人以為我住在波士頓的海邊,一定很詩情畫意,實情是這樣的:三不五時,我在家門口退潮的海邊,別人都是高高興興拿著鏟子去挖蚌殼,我卻得像個老阿伯提一個菜籃子,去把附近不知道是那個缺德的傢伙,把大海當作免費的練習場,打出去的球撿回來。時常一次就上百顆球,上面還有球場的名字,顯然是從球場偷出來的,未免也太誇張了。我還每隔一段時間特地開車把一籃一籃的練習球還去球場,不但沒說謝謝還被瞪哩! 這也就算了,我有次去朋友新家喝茶,他說一時不察,才買了蓋在某頂級高爾夫球場中央的別墅,結果搬家後第一次下雨,球場草地的水流進魚池裡,整批昂貴的錦鯉就立刻被殺蟲劑毒死,從此他們都不再敢喝家裡的水。他這樣一說,我嘴裡的茶差點要噴出來。 種種印象,造成我固執地相信愛好高爾夫球的,都是該打屁股的壞孩子,就算老虎流著亞洲血統,我也不覺得有絲毫光榮(雖然本來就不該沒事亂攀關係)。 奇怪了,全世界都在節能減碳,世界上淡水都不夠用了,我還是不時會聽到環保團體指責美國的亞利桑那州還是內華達州,乾燥的沙漠中蓋只有少數有錢人才能使用的人工高爾夫球場,光是草坪的用水,就佔了全州的一半甚至7成以上! 這不是存心要氣死我嗎? 就在我對高爾夫印象壞到不能再壞的時候,竟然傳出超級巨星賈斯汀(Justin Timberlake),在他南方田納西州的家鄉,推廣環保高爾夫(eco-golf)的消息,不由得讓我意外又抱著懷疑的態度,看那高爾夫球場。真的能環保嗎?還是他只是在趁勢宣傳他開的高球場Mirimichi Golf Course? Mirimichi(怎麼聽起來很像日文咧?)號稱是全美國第一個得到Audubon International Classic Sanctuary認證的球場,再生使用球場80%的能源,還舉辦歐美各高球俱樂部的大會,討論如何讓這常常被環保人士抨擊得體無完膚的運動,能夠更環保,更盡到社會責任。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回收高爾夫球。要求顧客打完球後要回收,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甚麼要沒事把球打到海裡去,讓無辜的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撿回來呢?我又不是黃金獵犬!打籃球的人打完球不收的嗎?有人會把擲完的鉛球就留在田徑場裡面嗎?打網球的人也會收網球,但是顯然高爾夫球愛好者,就像我想像中那樣,既沒常識又沒良心,光是美國一年打出去就不復返的高爾夫球,就高達3億顆。 三億顆耶!開甚麼玩笑!(背景傳來包青天的正義怒吼:通通給我拖出去斬了!) 在15個國家擁有球場的Dixon Golf,據說已經提出回收一顆球給一美金的政策,他們說自己不是大公司,沒辦法像別人那樣花大錢打廣告,但是如果顧客覺得他們是比較注重環保的球場,可能會因此傾向選擇去他們家消費。可惜我家附近不是Dixon,不然我早就變有錢人啦! 當然,舊的高爾夫球壓碎以後,也可以拿來再生變成建材。 也有人開發太陽能動力的高爾夫球車,香港的賽馬會滘西洲公眾高爾夫球場(Jockey Club Kau Sai Chau Public Golf Course)就有在用,聽說可以節省球場3分之2的電費! 用來架球的木頭tee,如果用玉米做為原料,就可以90天內在土壤中自然分解(木頭起碼要兩年才能分解)。專門製造tee的廠商XT-1經理在接受CNN訪問時,宣稱他們因此少砍了10萬棵樹! 這些努力,足夠讓我對高爾夫球這項運動改變印象嗎?沒那麼快,因為還是沒有解決高爾夫球場過度用水跟破壞生態的根本問題,但是不容否認,既然這項運動不可能被禁止,高球界能夠意識到這項運動需要做一些改變,那麼我這已經在大西洋裡撿球撿得快要長骨刺的阿伯,也會覺得稍微安慰一些了──當然,如果我家附近的球場如果也開始一顆一塊美金回收舊球,相信很快就輪不到我來撿了! |
|
(回目錄) |
|
長期徵稿啟事 |
台灣立報網站討論區開張!讀者有任何話想說,都可以在這裡一吐快,同時歡迎對立報的任何批評指教。請由立報首頁點選「討論區」,或鍵入網址http://www.lihpao.com/phpbb/。 |
|
(回目錄) |
參觀立報:
|
http://www.lihpao.com |
立報地址:
|
台北縣新店市復興路43號1樓 |
欲詳完整內容請訂閱立報 電話:02-86676655 傳真:02-82191213 訂報:02-86676655轉214 地址:台北縣新店市復興路43號1樓 每週一至週六出報,每份1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