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10-01-01》─立報—教育專題深入報導─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April 04,201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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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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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內容 | |
◎中國現代小說50大之35:胡同巷道兒時夢 林海音的《城南舊事》(上) | |
◎NGO工作者的異想世界:世界上最划算的飛行 |
中國現代小說50大之35:胡同巷道兒時夢 林海音的《城南舊事》(上) | |
■宋國誠 | |
出生於日本大阪,短暫居留日據時期的台灣,年僅四歲即舉家遷往北京的林海音(本名英子),早年生活顛簸困厄,12歲那年,父親與叔叔就英年早逝,以致形成林海音一生的「憶父情結」和終生不減的「女兒意識」。林海音以《城南舊事》一書奠定其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小說以童年憶舊為敘事手法,以1920年代北京故居生活為藍本,其中有著朦朧幻影的人物,有古風純樸的城市街景,有濃郁膠著的思鄉之情。小說讀來幽幽怨怨、愁愁悵悵,無論文體或風格,都為中國現代文學史創立了「童憶小說」的典範。 《城南舊事》具有一種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藝術魅力,這種藝術感染力,不是來自劇情或人物曲折起伏,也不是來自歷史事件的離奇突變,而是一種由作家氣質所散發出來的文藝氣氛,一種戀戀風塵、款款細訴的自然情感。作者運用一種「寫實—詩化」的筆法,像用一條浸滿淚水的大手絹,把一些童年舊事,一段故居生活完整地包覆起來,使小說像一個厚厚的「香包」,像一具載滿記憶的檀香木盒,從中飄散出縷縷幽香、層層鄉思、裊裊愁緒。 童年幻影夢中走來 《城南舊事》是一部帶有自傳性質的小說,既是一部哀怨淒涼的人生驪歌,也是一部班駁流離的古城風情畫。小說以一個童稚未消、天真率直的小女孩的眼光為視角,來觸摸往事、歷數童年。儘管敘事者「英子」是一個老城家庭中的旁觀者,但通過一雙咕嚕溜轉的兒童之眼,老北京的風土人情、市井人物,像似從故紙堆裡一一走出,化作栩栩如生的鄰里親人,如實如真又如影如幻。字裡間,浸潤著淡淡的哀愁和悲憐,記憶中,串連著歡愛、人情、別離、愁怨;小說記錄了小英子的成長,既噙含著淚水也夾雜著歡笑,也映照出一個社會與年代的特殊風貌與感受。 《城南舊事》由5篇小說組合而成,分別是〈惠安館〉、〈我們看海去〉、〈蘭姨娘〉、〈驢打滾兒〉和〈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在林海音筆下,北京城的老式景觀歷歷重現。黑洞洞的惠安館、湯匙狀的小巷道,齊化門的城牆根、小胡同裡的井窩子、駱駝毛驢、夾竹桃石榴、春天的風沙、夏天的驟雨,城南遊藝園的大戲、鼓書,虎坊橋洋貨店門前的喇叭話匣子……。敦厚純樸的宋媽、痴情至死的秀貞、淒苦薄命的妞兒、四處躲藏的偷兒、出逃的蘭姨娘等等,這一切像似從未離開,從未遠離,這裡的風土人情像在紙上復現重生,這裡的大街小巷、故友親人,像似容顏未改地從夢中走來。 惠安館的悲劇人生 在〈惠安館〉裡,英子是一個剛滿6歲、剛到北京的純真小女孩,「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陽光裡飛舞著的許多小小的、小小的塵埃」,「窗外很明亮,乾禿的樹枝上落著幾隻不怕冷的小鳥。我在想,什麼時候那樹上才能長滿葉子呢?」(註1)。這一篇主要描寫英子與秀貞和妞兒之間真摯的友誼。秀貞和妞兒不幸的遭遇,讓頗富俠義的英子感到憂愁和困惑,她用自己的方式幫助這對苦命的母女相認,但等待她們母女不是團圓,而一場火車下的死亡悲劇。 〈惠安館〉一篇,表面平淡無奇,但林海音卻運用一種淡時有如輕煙裊裊、濃時就像撲鼻醇酒的筆調,通過一個小女孩的眼睛,清波無紋地描寫一對苦命母女的不幸遭遇。秀貞是一個情竇初開的美麗少女,在不諳世事、為愛痴迷的情境下,愛上了一個來自南方的貧窮大學生思康。然而,所謂「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踰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這場既不被雙方父母所接納,甚至被認為家門蒙羞的愛情,最終走向了悲劇。 憂柔寡斷的思康,難以抵擋父母和社會的壓力,他選擇了遠離妻女作為逃避。但他不知走時秀貞已懷有身孕。未婚生子的秀貞,在來不及看到親身女兒妞兒一眼,女兒就被秀貞的父母丟棄在城外,只是為了掩蓋家門的恥辱。在對情人的思念和失去女兒的雙重打擊之下,秀貞終於精神失常。然而,這個在成人世界裡被視為「畸戀成瘋」秀貞,在英子的眼裡卻是個多愁善感、溫柔美麗的女子:她的眼睛透亮,即使有時發笑,眼底的總有兩個淚坑兒。秀貞的母愛是如此的充沛,她的真情是如此的執著,她每天為從未謀面的女兒準備一件又一件漂亮的衣服,為那個一去不返的思康留下的舊衣物,一次又一次的清洗、晾曬、整理。這個人們眼中的瘋女,在英子的眼裡卻是深情美女,小英子惦記著她、護衛著她、喜愛著她。 在秀貞殘酷而冰冷的世界裡,盡是嘲笑和譏諷,只有英子是她唯一的傾訴者。英子不僅是她苦情世界中的同盟和摯友,更是她一生噩運中唯一的「貴人」。在英子小小的心靈中,她完全不理會成人世界的價值觀,她總是不聽勸阻地往被視為「瘋人館」的惠安館跑,只有她,完全理解並同情秀貞的愛恨情仇,只有她,深刻洞悉秀貞不為人知的感情世界。英子不僅是秀貞母女命運的見證人,是她們的代言人和敘事者,英子更參與改變她們命運的策劃者和行動者。然而,就在母女重逢的時刻,上天的不仁竟如此殘酷,秀貞和妞兒竟雙雙被火車碾死,只留下英子對她們的追思和懷念: 我沒有再答話,不由得在想西廂房的小油雞,井窩子邊閃過來的小紅襖,笑時的淚坑,廊簷下的缸蓋,跨院裏的小屋,炕桌上的金魚缸,牆上的胖娃娃,雨水中的奔跑,……一切都算過去了嗎?我將來會忘記嗎?(註2) 草地裡的大朋友 在〈我們看海去〉一篇裡,由於受到「惠安館事件」的衝擊,英子全家搬了新家,英子不知新家的位置,只從媽媽口裡聽到,「新簾子胡同像一把湯匙,我們家就住在靠近湯匙的底兒上,正是舀湯喝時碰到嘴唇的地方」(註3)。 英子開始上學,天真的英子喜歡念書,但是「我就分不清天空和大海。金紅的太陽,是從藍色的大海升上來的呢?還是從藍色的天空升上來的呢?(註4)」新的日子似乎重新開始,但新家經常「鬧賊」。天真的英子不知什麼是「賊」,只從爸爸口得知,偷人東西的就叫賊;英子不知賊長的模樣,只從媽媽那裡知道:一個鼻子倆眼睛。但是純真如白紙的英子哪分得清楚好人、壞人之別,她只是把這群賊看成「草地裡的大朋友」,甚至還和他們保持神秘的友誼,一起相約看海去! 在成人世界中,偷兒當然令人痛恨。但是在英子眼裡,他們都不是壞人,只是一群時運不濟、生活無靠的可憐人。可以看出,林海音通過一雙兒童之眼,對「賊」的描寫既是飽深情,也是同情憐憫的。林海音賦予小偷豐富而多元的角色,對於這些小偷,既沒有厭惡或責難,也沒有詛咒或譴責,因為英子看到了小偷始終惦念著瞎眼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他們不是不知偷竊是不光彩、不道德的事,他們內心也充滿自責和愧疚,只是他們既沒有「改行行善」的生存能力,社會也沒有提供一個改過重生的機會。 英子沒有把小偷們的抱怨和嘮叨看成是辯解或推詞,那是因為小小年紀的英子聽不懂他們飽含風霜的話語,對一個小女孩而言,她哪能理解在這些訴苦和哀怨的話語被背後,有一個複雜難堪的成人世界。然而,林海音正是從這些喋喋不休的庶民話語和似懂非懂的英子之間,建立了一種「命運間距」,一個是無憂無慮的富家小孩,一個吃穿無虞、疾苦不入的世界,另一個是承受貧窮出身、受盡生活壓力的小偷們,一個道德與行為分裂失常的世界:他們生性善良,卻不得不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在偷竊他人財物時,卻又忍受良心的譴責和折磨。 童眼中的世界 在英子與小偷們的「神秘友誼」之間,林海音建立了一種「童眼世界」。在這個童眼之外的世界,竟是如此殘酷又令人費解。這個世界總是充滿無情的戰爭、滿嘴大道裡的革命、敢愛又不敢負責的愛情、天生俱來的貧困與苦難、瀕臨絕境的無奈和不可蠡測的死亡。 但是,儘管世界永遠和她們理解的不一樣,作為一個孩子,一個希望永遠不要長大的孩子,她可以想像逃避那個困惑而苦惱的世界。她可以設想,深愛自己的父母可以永遠團聚、長生不老,她可以期待純真無私的戀情可以永恆不渝,她可以寄望失散多年、再度重逢的母女從此可以形影不離,她可以祈祝可憐的偷兒哪天時來運轉、重見天日。 但是,世界的殘酷不會等待一個永不成長的童年,生命的悲歡不會繞過有情有義的個人。對年幼的英子來說,在難以割捨的愛與猝然而至的離別之中,她終將揮別自己的童年,進入這難以理解的成人世界。但是英子的故事卻證明了:即使人間無情、世道滄桑,但是兒時有夢、年少有愛! (下週續) 註1:林海音,《城南舊事》,台北:遊目族,2000,頁5、6。 註2:林海音,《城南舊事》,頁81。 註3:林海音,《城南舊事》,頁83。 註4:林海音,《城南舊事》,頁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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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NGO工作者的異想世界:世界上最划算的飛行 | |
■褚士瑩 | |
不久之前,如果一個廠商說自己「不計成本,回饋顧客」,雖然沒有人相信,可能也沒有人會反對。最近我卻看到一個航空公司的例子,真的超划算(就是感覺上是立刻會被943寫在書裡的那種),但似乎卻沒有人因此而興奮。 爭論的焦點,是美國聯合航空公司938號班機,每天晚上從倫敦LHR機場到布魯塞爾BRU機場的短程班機,飛行時間僅有32分鐘,搭這班機的人非常的少,卻使用波音777的大型噴射客機,對於想盡辦法要升等的旅客來說,這毋寧是大好消息,有網友po文在一個航空同好的討論網站Flyertalk,說當天所有的乘客只有26個人,飛機卻有344個位子,於是搭這班機的乘客,通通都被免費升等到頭等艙跟商務艙,還享用兩輪免費的香檳酒。這位乘客說他在聯合航空公司的英國網上預先訂購機票,只要33.70英鎊,相當不到台幣兩千元,是其他同行如英航(BA)或BMI的3分之1不到,但是平均每4個乘客,就享有一個空服員,可以說是超豪華的短途飛行。 有多短呢?飛機飛行加上起飛降落的時間,比搭歐洲之星(Eurostar)火車從倫敦到布魯塞爾還要多花30%的時間,這班飛機沒甚麼人曉得,航空公司也沒特別作廣告,這班飛機存在的原因很簡單,只是航空公司為了要保持這條線的航權,以免夏天景氣復甦時拿不到路線。 以前景氣好的時候,航空公司為了「卡位」會派空機往返,但是現在環保人士越來越注意航空公司的能源效率高低,所以只好開始載零零星星的客人,以示誠意。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英國航空公司控管的倫敦LHR機場過夜費太高,就算花油錢跟起降費用飛到比利時去過夜,隔天早上再飛回倫敦載客回美國,還是划算。 所以浪費這額外2萬4千磅重的燃油(平均每個乘客分攤923磅之多),比搭火車多排放8倍的二氧化碳,究竟這是航空公司的錯?以碳稅名義徵收高昂停機費用機場的錯?或是國際航空法規的錯? 由於對於能源使用多寡越來越敏感,消費者也開始質疑這些企業的決定或法規的限制,這個風向的轉變,最近感覺特別明顯。 不只聯合航空公司如此,美國航空公司也有一樣的幽靈班機。奇怪的是,當每個乘客都享受物超所值的服務時,並沒有像預期之中那麼滿足。找到超便宜的超豪華班機,不一直都是這個討論區的會員日夜追尋的目標嗎?為什麼當這麼好康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的反應卻恰恰相反,不但不開心,反而開始反思質疑整個事件的荒謬,就好像看到美國前副總統高爾乘著私人噴射機,來告訴我們節能減碳的重要一樣,令人匪夷所思。為什麼世界上最划算的班機,卻沒有讓我們大呼過癮? Gregg Easterbrook在他前幾年出版的書《The Progress Paradox》(編按:可譯為「進步的弔詭」或「進步誖論」)裡面提出一個有趣的理論,他說美國人有史以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富足,但卻還是不快樂,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期望被滿足後的空虛(the revolution of satisfied expectations),一個是恐懼失去(collapse anxiety)。因為超低價升等商務艙,享受有如私人噴射機的夢想已經實現,再也沒有甚麼可以追求的了,從此以後的每一趟飛行,無論去任何地方,恐怕都不可能再像這趟倫敦到布魯塞爾的半小時旅程那樣難忘,在這樣雙重的失落感下,我們沒有因為占了便宜而滿足,反而產生罪惡感。 但是這兩個標準,未免也都太物質化了,難道沒有更好的解釋嗎?環境跟氣候變遷問題,基本上有點像是原子彈,我想沒有人會因為住在一個沒有原子彈國家,而覺得自己比一個住在有原子彈國家的人更安全,因為原子彈毀滅整個地球的威脅,是全球性的,跟我們身處在甚麼地方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這或許是為什麼,當我們坐在一架只有25個乘客的波音777班機裡大啖香檳魚子醬時,所有對於過度浪費地球資源的憂慮,在這瞬間變得很具體,也只有在這個豪華的夢想實現的時候,發現我們並不會因為有一天擁有私人噴射機而變得理直氣壯,這份不在預期中的罪惡感,逼迫著我們不得不去認真面對不合理的現實,試圖去理解。在這漫長的反覆討論中,我看到人性。 如果財富、航空公司白金卡、私人噴射機,都不能做為衡量一個人的標準,那麼究竟要用甚麼才能衡量一個人?有人曾經告訴我,答案是「好意」(kindness),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好的答案,但是善待他人,用好意對待地球,確實可以讓我們晚上睡得更安穩,變得更接近我們喜歡的典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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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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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徵稿啟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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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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