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 2010-07-07─立報—教育專題深入報導─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April 04,2014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 201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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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灣 立 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10-0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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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青年貧窮化:教育抵抗者的奇妙交會──記2010年歐洲教育會議(上) | 林柏儀 |
■林柏儀
今年3月透過電子郵件得知,5月底,歐洲的學生運動團體即將在德國舉辦「歐洲教育會議」(European Education Congress),邀請各界人士一同討論各國教育的問題與改革。這個另類的研討活動,激起了我濃厚興趣。我想多瞭解,歐洲的教育異議者們,是如何思考當前遭遇的教育私有化困境?能否擦出什麼樣共同行動的火花?
超越歐洲疆界
搭乘倫敦出發的Ryanair廉價航空,5月21日,我來到了法蘭克福。由德國學生發起的學運組織「國際學生運動」(International Student Movement,ISM),相當有心地先邀請來自印尼、尼泊爾等亞洲國家的參與者,先行舉辦兩天半的討論活動,名為「學生團結峰會」(Student Solidarity Summit)。這活動甚至由德國各校學生會籌款,補貼了亞洲發展中國家參與者的機票費用。他們希望透過進一步強化和亞洲參與者的對話,讓此次「歐洲教育會議」注入「超越歐洲疆界」的多元血液。
德國朋友告訴我們:歐盟官方以補助之名,要求該歐洲教育會議「不得邀請任何非歐盟人士參加」!排斥他者的歐盟邏輯可見一斑。所以他們要做兩份參加名冊,一份給歐盟官方。
分享過程中,ISM核心的組織者Mo說到:「現在的反對學費運動很關鍵。因為如果現在沒有反對成功,很可能再過3、5年,新的一批學生進到大學,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學費的存在,要再反對就更困難了。」我忽然想到說:「沒錯,而且德國的狀況,對全世界都有示範效應。還記得在台灣,不少校長喊著要漲學費,就說『連德國等歐洲國家現在都要收學費了,台灣當然也得要漲學費』,或者『美國學費更高,台灣已經是低學費了……』。」各國的學費調漲政策有著某種互相模仿、相互拉抬的作用,而存在跨國一齊抗爭的基礎。
來自印尼的朋友分享:「在印尼,不少學生都因為高學費,得要提前輟學,或者承擔巨額債務。然而,畢了業很可能也找不到工作。」同樣的現象,尼泊爾也正在發生。而且不只在高等教育部門,來自尼泊爾的Hansan說,教育私有化造成教育無法普及,甚至使得尼泊爾的識字率遭遇改善困難,至今仍有4成以上的不識字人口。
學生運動者的歐洲教育會議
法蘭克福的討論會後,接著,我們一行人搭乘火車來到德國西邊的小城波鴻(Bochum),來到波鴻大學參加一連6天的歐洲教育會議。
6天以來,有來自20個以上不同國家,超過2百個學生運動者參與討論。共計有超過40個討論會於期間舉行。討論的項目,包括了:全球性的高學費與高學貸趨勢;歐洲的高教學制整合「波隆那歷程」(Bologna process);英國、希臘、保加利亞、尼泊爾、印尼等國的教育和學生運動概況;工運如何與學運結合;左翼運動中的菁英主義傾向;如何透過網路開展運動;自學如何可能等。堪稱歐洲近年來「反對新自由主義教育」的跨國學生運動討論盛會(會議手冊和討論摘要可自此下載:http://www.educationcongress.eu/)。
不知是否受無政府主義的思潮所影響,主辦歐洲教育會議的規劃團隊們,特別強調以「反層級權威、鼓勵平等參與」的態度規劃活動:不但有意弱化規劃團隊與參與者的區隔,所有參與者也可以隨時提案增添討論活動,只要自行刊登在佈告欄即可。並且不建議報告人採取「授課」方式,建議多採取「討論」方式進行。他們也鼓勵討論活動不用侷限於既定時間,若討論熱烈可自行延長,大家沒意願也可提前結束。
一時之間,活動進行的景象是:有不少人在各個討論活動中自由分享,也不少人在會場外的草坪上談天、思索。這樣的自主精神也融入了會議的飲食中,6天來的食物由參與者自願擔任廚師,烹煮出大量美味的素食,而由食用者自行取用、洗滌。
這樣我沒經驗過的「去架構化會議」,雖然有著較難產生具體結論的問題,但這過程中人與人間的對話品質的確不差,與傳統的研討活動相比,相當另類。也可以說是各有利弊。
師生站一起的反威權教育學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會議的參與者,不只是學生,還有著幾位應邀參加,或自行前往的大學教師。除了來自希臘、西班牙的教授外,有一位遠自加拿大渥太華前來的大學物理系教授丹尼斯‧蘭寇特(Denis Rancourt)。他在兩年前因為反對「強迫教授給學生評分的教育體制」,將他班上的每位學生全都給了A的分數。儘管已身為終身職教授(tenure),他的反抗舉動還是讓他在6個月後遭到渥太華大學校方解聘,震驚加拿大各界。目前仍在與校方訴訟當中。(相關事件,可在http://rancourt.academicfreedom.ca/,或維基百科上查詢:http://en.wikipedia.org/wiki/Denis_Rancourt)
他主動在會議上分享了他主張的「反威權教育學」(anti-authority pedagogy),以對話的方式,娓娓道來:「我的一個最基本的問題是:大家是否同意,我們每一個國家的教育體制,都在『傷害』我們的學生?」
相對於投入「校園外的社運戰線」,他強調「教室作為戰場」的可能,說:「正是因為體制把我們牢牢地銬在一起,這日常生活的場域,例如學校中的教室,就是最好、也最關鍵的反抗場域。」並主張「如果我們能讓學生質問每天發生在他身上的教育活動,他們就很可能認識到壓迫的確存在,而採取行動來改變它」。
丹尼斯不只在正式的研討活動上大肆批判教育體制。他在整個活動的期間,也積極地在各個時刻,主動與參與的學生進行深刻的談天。還記得,活動間的閒談中,他插入一句問我說:「你覺得,你現在到英國唸書,讓你感到最壓迫的是什麼?」這是一個重要、但我受教育許久以來,從來沒有老師問過我的問題。
來不及和他完整回答完,下一個議程要開始了。對我來說,這個活動是個「教育抵抗者的奇妙交會」。
(下週續,青年九五行動聯盟執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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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
校長的小革命:教師課稅配套不當 行政唱空城 | 全國校長協會 |
■林義祥
爭論了20年,今年5月立法院終於初審通過取消軍教免稅。然而,教育部對於高達72億的教師課稅配套措施,卻只看到減課及增加導師費,看不到如何帶動優秀人員投身教育行政的誘因。
納稅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何還要「課多少、補多少」呢?如果政府認為教師時數偏高、導師費過低、輔導人力嚴重不足等,應該給予改善,但政府配套等待課稅才改善,反而讓民眾感覺不公平,似乎是教師為了逃避課稅的條件交換方法,政府變相發給教師津貼,讓教師被污名化。
尤其目前規劃化配套措施不當,校園最重要的後台人員──支援教師教學的教育行政部門,即將面臨後繼無人,學生參與社團、組隊參加競賽等機會,也恐怕陸續變成泡沫、或苦撐瀕臨斷炊的窘境。
根據教育部目前的規劃,教師課稅之後,共有72億元的收入,多數將用在減課及增加導師費,未來國中小學教師全部減課2節,國小導師再減2節,導師費則由原來的2千元調高為3千元。先前規劃每校要補助60萬元增聘行政人力,卻因為稅收減少,改為優先補助班級數為12到20班的學校,預估可以補助550校。
每月只差幾百元 吃力不討好
課稅後部分經費用來增加導師費的作法,確實照顧到導師,卻忽略行政人員(主任、組長)及職工(職員、工友)的職務加給。
仔細比較兼任導師及組長的薪資,課稅後,一般教師兼任導師每月導師費為3千元,但薪額230元前的教師兼任組長或主任,每月只有3,630元,若是薪額高達290元以上的教師兼任組長或主任,每月加給為4,990元。簡單來說,兼任導師與兼任組長等行政,薪資加給的差異,不過是630元到1,990元之間。
導師除了授課外,就是照顧好班上學生;但反觀組長,除了教學工作外,還同時身兼一大堆行政工作,以衛生組長為例,分配全校掃地區域,巡視全校掃地區域及廁所清潔、採購清潔用具、配合衛生宣導。
其他組長也不輕鬆,要忙排課、寫計畫申請補助、安排學生校外參訪、帶隊參加競賽等,人力不足的小型學校,很多組長要天天加班。
多年來,學校早已長期出現無人願意擔任組長的情況,因為行政人員工作多且繁雜,最後常淪為由教師們抽籤,或學校強制年輕無行政經驗的人擔任,不利學校運作。
如果未來組長每月只比導師多630元,可以想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政工作,當然沒人要做。尤其,依目前規定18班以下的組長兼導師可領雙重的職務加給(導師費+擔任組長加給),屆時組長兼任導師的教師薪水可能超過主任的職務加給,行政制度畸形與不公,差個幾百元,大家當然挑輕鬆的做。
教育部這項「顧此失彼的配套方案」,勢必掀起教育現場更大的災難,不僅校園行政將上演空城計,更嚴重影響教學品質,會發生教師們搶著當中低年級導師,高年級導師及行政工作則因辛苦與繁瑣,沒人接,無可奈何下,最後一定是菜鳥老師或是代課老師,擔任高年級導師或兼任行政。
行政鬧空城苦了下一代
在此並非質疑菜鳥教師和代課老師的能力,但行政工作繁瑣,組長、主任是學校能正常運作的重要推手,需要優秀、有熱誠的教師擔任。
很多家長可能認為,行政誰當都一樣,對孩子影響不大,所以行政人力不足,沒有關係。其實不然。假想若是無經驗的教師擔任組長,基本的排課可能就出問題,教師抱怨連連,學校大亂。
不僅如此,校園社團也沒人願意帶。以台北縣為例,近年來音樂、體育、舞蹈等團體競賽中已經有參賽類別仍多,但參加隊伍銳減的現象,主要是學校行政人力不足,根本無法關照社團發展。
更大的後遺症是,缺乏學校社團,學習成就不高的學生,容易減少發展優勢能力的舞台。以棒球隊為例,近年來國中小棒球隊陸續陷入經費斷炊、被迫解散的窘境,讓台灣棒球從「根」就出了問題;沒有小球員,哪來的國球?
除了社團無法運作,學校的上課品質也會出現問題。非自願擔任組長的人服務熱誠可能不足,抱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但在教學已經跳脫傳統、改採多元方式之下,原本要辦理的校外教學、體驗課程,甚至寒暑假的活動,可能都取消,學生喪失學習機會。
舉例來說,台北縣於寒暑假辦理「大手牽小手」課輔活動,是由學校主動申請、縣府補助繳不出安親班費用的孩子課後輔導課程,如果學校組長不主動申請,很多弱勢學生就會喪失機會。
不只課外活動,光是學校資訊課、英語情境教室等需要的設備、社區服務連繫事項、配合政府宣導等,如果行政人員消極的不採購、不處理,學生的所有學習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缺乏優秀人才 衝擊國民教育
不僅學生受教權受到影響,沒有優秀人才想擔任行政人員,未來主任、校長可能由缺乏行政經驗者出任。校長是學校的領航者,影響不是一個班級,而是一所學校數百甚至數千人,缺乏優秀人才擔任校長,將直接衝擊國民教育品質。所以,行政人員不重要嗎?當然重要。
取消軍教免稅若能在立法院這會期完成三讀,明年將實施,36萬名軍教人員後年(民國101年)5月就要報繳所得稅。身為教育人員,也希望教師不繳稅污名,可以早一點洗刷。
教師課稅的配套措施牽涉到國家的教育競爭力,教育部實有必要在一個月內召開會議,盡速修正配套措施,不該再讓課稅配套的大問題,成為延宕軍教課稅的理由了。
(全國中小學校長協會秘書長)
本專欄由全國校長協會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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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
教育論壇:再論教師工會與教育專業 | 羅德水 |
■羅德水
關於教師工會,一個極為常見的反對說詞是:「教師工會只關心教師權益」、「教師工會不關心甚至會侵犯學生受教權」、「教師工會不是專業組織」等,無論是新修正的工會法中無正當理由而禁止教師組織企業工會,或是教育部宣稱教師會才是「專業組織」,無疑都是出於這樣的認知。一言以蔽之,敵視教師工會者所認知的教師工會,顯然與專業無關。
以下就從教師工會維護誰的權益,以及教師工會與教育專業的關係,分別進行討論。
其一,教師工會究竟維護誰的權益?
我們已經多次指出,維護成員權益只是工會組織的基本目標,以教師工會為例,維護教師權益充其量是初級任務,相反地,維護學生受教權益以及提升教育專業才是教師工會的核心目的。
進一步言分析,維護教師權益與保障學生受教權之間,大多時候根本就是難以切割的。舉例來說,過去這些年來,台灣的高等教育陷入教育市場化的迷障,「評鑑」與「績效主義」大行其是,於是乎,大學教師為求升等只能犧牲教學以增加論文產量,學校為了爭取更多經費補助也只能配合當局不合理的評鑑機制,試想,如果未來教師工會反對現行的評鑑形式,訴求大學教師在研究之餘不應忽視教學的重要性,訴求教育經費的分配不應獨厚少數名校,表面上,這看似在維護學校與教師的利益,實際上,不也等於在為學生爭取更好的教學品質?
再比如說,隨著日益嚴峻的少子化現象,可以預期各中小學減班與併校的情形也將日益增加,未來教師工會若持續要求政府降低中小學班級人數,或者酌減教師授課節數,俾使教師有更多備課時間,又究竟是在維護誰的利益?
以此觀之,師生之間的權益甚至具有高度的關連性與一致性,所謂教師工會只維護教師權益、犧牲學生受教權的指控,根本只是反對者用以攻擊教師工會的說詞。
其二,教師工會是不是專業組織?
無可諱言,在對勞動人權與工會價值缺乏深刻認知的台灣社會,將工會形容成只會維護成員利益的非專業組織,並不讓人意外。教育部在工會法修法過程中,即曾多次強調,「教師會負責專業議題、教師工會處理權益問題」,然而,不得不指出,將教師工會與教育專業對立起來,不僅污衊了工會的專業性,也嚴重背離台灣教育現場的經驗。
其實,「工會主義」與「專業主義」根本不是零合競爭,完全沒有分開處理的必要性,無論將教師工會打成非專業組織,或者宣傳教師工會只負責處理教師的權益事項,都只是反對者用以削弱工會支持度的說法而已。再以台灣各級主管教育行政機關不勝枚舉的錯誤教育決策為例,實在難以想像,未來教師工會看到這些荒腔走板、違反教育專業的決策,難道應該視而不見或噤聲不語?
反對者之所以認為教師工會並非專業組織,無需處理教育專業議題,恐怕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假設上,亦即,我們有一個永不犯錯的教育決策系統,或者教育官員的決策都正確無誤。事實上,對部分校長團體而言,一直以來不僅這樣堅信,甚至以各種具體行動展現其對教育行政體系的支持。
在此不得不指出,在各項重大教育議題上,例如,北北基的「一綱一本與共辦基測」、台北市的「增加國小國語節數案」、台北縣的「英語活化課程案」等,校長團體的立場就是「兩個凡是」:「凡是長官作出的決策,我們都堅決維護;凡是長官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校長團體對教師工會的期待,清楚映照出其自身的團體屬性。問題在於,如果「兩個凡是」這麼正確,教師又何必大費周章組織工會?
毫無疑問,一個團體究竟是否屬於專業組織,絕非是因為這個組織叫做什麼,而是它做了什麼。一個只關心自身利益的教師工會,就連教師本身都不會願意加入,而一個連教師都不願意加入的教師工會,又怎可能贏得社會的支持?
因此,未來教師工會一旦成立,只會投注更多心思捍衛、實踐教師專業,因為無論是要培養孩子基本的勞動人權概念、或是維護教師的權益、捍衛教育的基本價值與專業、甚至是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都需要一個強大又專業的教師工會。
(教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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