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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報時間: 2011-11-30 05:00:00 / 報主:立報─言論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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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灣 立 報 《 言 論 廣 場 》 2011-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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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灣 立 報 《 言 論 廣 場 》 2011-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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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期目錄 ★ ★



社論:台灣電影將再與觀眾疏離

今年的金馬獎頗有意思,充分顯現本地影像產業,徘徊於本地與跨國市場之間的猶豫。媒體原本想延續獎項的話題,無奈,他們無法用大眾化的語言切入產業的話題,本地以外的電影從業者在本地的辨識度並不高,以至於,大部分的報導都只能聚焦在近似於八卦的得獎者報導。

如果影展所呈現的氣氛沒有太大改變,那麼,我們應該會看到本地電影與本地觀眾呈現疏離的狀態:產業越來越有在海外發光的潛力,但觀眾卻越來越無感。

影展是電影產業發展的風向球,坎城影展的重點是頒獎典禮外的交易、交流平台,奧斯卡的重點則是以製片為主體的幕後工作者,將影星、獎項捧成焦點,純是宣傳考量,偏偏台灣卻把它描述成影星的聚會,誤以表面現象為內在真實。

近幾年的金馬影展,從評審團、參展影片、得獎名單,都展現了國際化的企圖。斧鑿痕跡難免清晰、犯錯難以避免,但是展現的企圖卻很宏大,就是想要將這個獎項打造成東亞華人圈、甚至亞洲影展的重要平台。

台灣僅是彈丸之地,電影產業才剛呈現從谷底呈現翻身的跡象,中港台甚至東北亞的電影工作者卻埋單,有其現實基礎。台灣曾是香港電影的金主,1980年代以前,台灣電影的主要產地是香港,許多講著「國語」、掛上「國片」的電影,其實是出自香港,套用製造業的術語,台灣曾是香港電影的代工客戶。中國則是在近年與香港電影合作,甚至引進香港演員、導演的過程中,逐漸認識到台灣新電影的風格。據說,對岸的金主、高層對於台灣新電影的評價頗高,都認為中國電影未來的走向,必須要在過於娛樂傾向之中,注入文化的元素。

這樣的氣氛,常人未必有感,但業內人士卻接收了不少的相關訊息。這也是近幾年台灣電影工作者頻頻出擊、以華人市場為目標的大背景,不論是合資、合拍,甚至到大陸打工,都有這個氛圍在。眾人以為中國與台灣之間的距離很短,台灣可以作為西方認識中國電影產業,以及跨國的華語電影領域交流平台的基礎。所以,儘管台灣的電影市場才出現從谷底翻轉的跡象,台灣近幾年的電影成果,在本地以外的能見度也不高,但是主事者的雄厚信心,以及香港、中國、日韓等地對於金馬影展的看重,全都是這個氛圍的具體呈現。

但是,這樣的想像其實是個美麗的誤解。這種想法有潛力可對照,數年前,台灣代工製造業的從業者,認為自己可以做為中國產業進入西方世界、以及西方業者要進入中國市場的節點(hub)。但是只要看看現實的製造業實況,就可以印證,這種看法是過於樂觀。

台灣與中國之間的距離,相較於西方與中國的距離,並沒有比較短,在電影產業的狀況也是如此。最近可以觀察的案例,就是本地的年度大片《賽德克‧巴萊》,此片原本具有行銷中國的基礎,尤其是,「反日」題材的文化商品在中國向來有一定的群眾基礎,此片很有「立足台灣、放眼中國」的實力。然而,以目前的情勢來看,此片幾乎注定要成為另一部以台灣市場而量身打造的電影。

因此,從影展的狀況來看,現有的狀態是,台灣電影並沒有輕易跨越國界、文化障礙的潛力,而本地觀眾特有的在地喜好,卻又會形成一個特有的消費市場。以電影來觀察,就是適合本地觀眾喜好的電影,在台灣以外較難引起共鳴;以影展來觀察,就是本地以外的影星、作品,不論其品質,要在本地獲得注意都會有一定難度。影像工作者將會很難以台灣市場的成果為基礎,再向其他華語地區發展。

其結果就是,當本地的票房市場無法支撐起一個大製作、高成本電影的投資回收時,電影工作者只能以在「本地或海外市場」的抉擇中選邊站,這種與作品與本地觀眾之間的疏離,可能會重現新電影時代的狀態。

(回目錄)




左右看:歐洲政變

左看:資產階級管理委員會

由於未能滿足國際金融資本的期待,希臘與義大利總理先後被迫辭職,兩國換上的皆是非民選的財經技術官僚。這些事件是不折不扣的政變,雖然過程不僅不見血,還充滿了巧妙的宣傳與裝飾,但絲毫沒有改變金融資本在「緊急時刻」直接掌握國家機器進行統治的事實。

例如,早有媒體批露,義大利新總理蒙提長期擔任高盛的資深顧問,歐洲央行新總裁德拉吉、IMF歐洲部的主管博吉斯則都是高盛的前主管。而與高盛的聯繫,與其說顯示了高盛的巨大影響力,不如說是美式的「商人治國」現象逐漸在歐洲蔓延。

美國有商人治國的傳統,商業鉅子往往直接在政府擔任要職。歐洲政治與資本的關係則較為間接,維持著表面上的民主與政治領域的自主性。但在金融危機中,為了滿足金融資本確保債權的期待,德、法等國卻直接對希臘、義大利等國施壓,讓財經技術官僚跳過尋常的民主過程直接掌權。

這些財經技術官僚明確地以滿足金融市場的要求為政策目標,代表金融資本進行統治。經濟與政治領域的相對分離被打破,如今的經濟就是政治,再次印證了馬克思所說,國家不過是資產階級管理委員會的事實。
李亮/文字工作者

右看:有霸權才能穩定

日前,飽受國債危機威脅的希臘與義大利,換上了具有金融業背景的技術官僚執掌大權。這一被部分媒體稱為「政變」的趨勢,實際上並不是甚麼銀行家的陰謀,反倒是銀行家的自救,因為歐元區的政府無能,使得歐洲經濟與社會日趨混亂。歐洲面臨的不是經濟問題,反倒是政治問題。

翻開資本主義發展史,每個階段皆有一個霸權國家作為體系中心,這些霸權國家必須提供許多公共財,方能撐起以自身為中心的帝國體系,包括為依附國提供產品出口市場、協調體系內各國的總體經濟政策、提供長期發展資金、以及在危機時刻擔任最後貸款人等等。當這樣的霸權國家不存在時,如英國衰退而美國又不願出頭的1930年代,往往也正是體系出現巨大混亂的時刻。

歐元區其實並不缺具有能力擔任霸主的國家,那就是德國。但德國的所作所為皆與上述要求相反,例如多年來利用歐元擴大出口,導致歐元區經濟的巨大失衡;危機前大量放款給其他國家助長泡沫,危機爆發後又雨天收傘;在政策協調上更是一再猶豫不決,致使歐元區局勢不斷惡化。如果德國繼續拒絕負起責任,歐洲未來將依舊灰暗。
王放/政治評論員

(回目錄)



衛報週評:西方世界應歡迎政治伊斯蘭興起

節譯■葉興台
突尼西亞的伊斯蘭復興運動黨(Islamist Ennahda)上個月贏得國會41%席次,讓西方國家大為震憾。但根據英國衛報的一篇評論,伊斯蘭復興運動黨不會是阿拉伯世界的特例。上週五,摩洛哥的伊斯蘭正義發展黨(Islamic Justice and Development Party)拿下最多選票,將首度籌組聯合政府。11月28日埃及國會大選登場,穆斯林兄弟會(Muslim Brotherhood)預料將成為國會最大黨。在葉門總統沙雷下台後,若葉門舉行自由和公平的選舉,葉門人集結改革黨(Yemeni Congregation for Reform)將會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只要按照正常的民主程序,這個模式會一再發生。

在西方世界,這個現象已引起關於政治伊斯蘭(political Islam,譯按:指個人或伊斯蘭團體聲稱,伊斯蘭是他們的政治意識形態)興起問題的論戰。在阿拉伯世界,伊斯蘭主義者(Islamist)和世俗主義者(secularist)之間的緊張一直居高不下,後者對伊斯蘭團體感到不安。很多人警告,阿拉伯之春將導致伊斯蘭的冬天,伊斯主義者雖然宣稱支持民主,很快會翻臉反對。在西方世界,911恐怖攻擊後所生根的刻板印象又再度浮現。在阿拉伯世界,突尼西亞和埃及均出現世俗反民主的陣營,他們反民主化的藉口在於,伊斯蘭主義者可能是勝利者。

但這個伴隨伊斯蘭主義者選舉勝利所引發的喧囂一點幫助也沒有,有關政治伊斯蘭興起的辯論老早就該進行。

首先,我們必須定義名詞。伊斯蘭主義者被穆斯林世界用來描述參與公共領域、以伊斯蘭教為準則的穆斯林,相信這種參與是民主的一種。但在西方世界,這個名詞經常被用來描述以暴力為手段來達成目的的一群人。因此,像蓋達組織這樣的薩拉菲聖戰者(Jihadist Salafism),在西方世界被稱作伊斯蘭主義者,即便其拒絕民主的政治參與。

西方世界和穆斯林世界對這個名詞理解的落差,通常被專橫的阿拉伯政權利用來鎮壓有民主政治方案的伊斯蘭運動,現在是加以澄清的時刻。

以改革為目的的伊斯蘭運動,如穆斯林兄弟會,是在政治過程中從事改革,他們從1982年對抗敘利亞阿塞德(Hafez al-Assad)政權的武裝衝突中學得痛苦的教訓,這場衝突造成逾兩萬人死亡,並導致數千人遭監禁或放逐。敘利亞的經驗說服主流的伊斯蘭運動避開武裝衝突,奉行戰略性的忍耐(strategic patience)。

其次,吾人必須了解這個地區的歷史。在西方的論述中,伊斯蘭主義者被視為政治的新手,易因激進的意識型態而受騙的狂熱分子,而且缺乏經驗。事實上,從1920年代以來,他們在阿拉伯政壇已扮演重要角色。伊斯蘭運動一直扮演反對派,但自1940年代以後,他們已參與國會大選,與世俗主義者、民族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團體結盟,在蘇丹、約旦、葉門哈爾吉利亞加入幾個聯合政府,他們也與非伊斯蘭政權結盟,如1977年蘇丹的尼邁里(Gafaar Nimeiri)政府。

其他事件對穆斯林的集體心靈造成衝擊,也導致政治伊斯蘭的成熟,包括備受爭議的1979年的伊朗伊斯蘭革命;1989年的蘇丹軍事政變;阿爾及利亞伊斯蘭救世陣線(Islamic Salvation Front)在1991年大選獲勝,軍方隨後否決其統治權利;塔利班民兵1996年征服阿富汗泰半領土,隨後建立伊斯蘭酋長國;2006年哈瑪斯組織贏得巴勒斯坦國會大選。哈瑪斯的勝選未被承認,因此也沒有成立全國團結政府,相反的,該組織對加薩走廊的圍困,幾乎扼殺了該組織的發展。

也許最具影響力的經驗之一是,土耳其正義發展黨(AKP)在2002年贏得國會大選,取得執政權至今。這一直是很多伊斯蘭運動的鼓舞來源,儘管土耳其正義發展黨並未標榜自己是伊斯蘭,其10年的政治經驗被很多伊斯蘭主義者視為成功典範,這個典範有三個重要特徵:一個普遍的伊斯蘭參考架構、一個多黨的民主、耀眼的經濟成長。

這些不同的政治經驗對政治伊斯蘭的彈性和政治行動能力,產生深刻的影響,對其哲學亦是如此。但政治伊斯蘭也面臨阿拉伯獨裁政權龐大的壓力,這些壓力在911之後更為明顯。伊斯蘭機構遭到壓制,伊斯蘭運動份子遭到囚禁、虐待和殺害,這些經驗造成極大的痛苦。最近參與選舉活動的若干活躍份子,最近才被監獄釋放,期待他們會傾聽專業外交官的意見,可能不太公平。

對西方世界而言,現在是個絕佳的機會,他們應表明不再支持專橫的政權,反而支持阿拉伯世界的民主過程,不要藉由支持某政黨來對抗其他政黨,接受民主過程的結果,即便這不是他們要的結果。民主是為這個地區帶來穩定、安全和容忍的唯一選擇,也是阿拉伯人最渴望的東西。

(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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