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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科學報
發報時間: 2011-04-26 05:00:00 / 報主:科幻科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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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書介 ■ 只要科幻,不要主義
科學小視窗 ■ 太空性愛?美俄都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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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書介 ■ 只要科幻,不要主義
▌文/洪靖

評劉慈欣《三體》

《三體》是一部關於外星生命體/文明的小說,劇情頗為複雜,大體而言,主軸圍繞在一個提問之上:如果發現地球外智慧生命體,人類應該如何與之互動?事實上,本書叫做「三體」之因,就在於「三體(三個星體)運動」是一個非常難解的物理問題,而那個足以被稱為「地球外智慧生命體」的外星文明,正具有解答該問題的能力。

書中將故事場景劃分為三個區塊:一是當代的中國大陸、另一是文革時期的中國大陸、最後則是電子遊戲「三體」的虛擬空間。作者一開始將三者分開、交雜敘述,致使讀者一開始無法掌握故事全貌,越到書後,三者的關聯逐漸浮現出來,這也是閱讀此書的樂趣所在。為了避免讀者事先知道劇情而減低可讀性,在此不再多談本書劇情,但可提一兩個讓我印象深刻的橋段。

可以這樣說,幾乎有趣的橋段都發生在電子遊戲「三體」這個場景當中。男主角三次進入「三體」的虛擬空間,三次遭逢的時代都不相同,但最令人訝異的是,不論是哪個時代,都會出現不該出現在那個時代(甚至地點)的人物,例如,男主角最後一次進入三體時,竟然可以與秦始皇、牛頓、馮.諾伊曼「一起」(而非分別)討論!同樣在這一次進入三體時,馮.諾伊曼建議秦始皇打造超級電腦,以便計算惱人的三體運動,但是在那個沒有「電晶體」的時代,如何打造?作者在此極具巧思,安排馮.諾伊曼想出「以人代電」的方案,每個人手拿雙旗,一黑一白,代表1和0,因此只要將一群人集合在一起,就能使用1與0的電腦運算原理,組成一台「簡易的」計算機!更好的是,秦始皇也許甚麼都沒有,但是他有很多士兵,所以聚集千千萬萬的士兵,加以訓練,便可打造一台「人肉電腦」!這正是我何以認為「三體」這個電子遊戲是全書三個場景中最重要的,如果不是它的虛擬特質,作者便無法將他的許多創意化為書中橋段,大體來說,科幻中「幻」的部分,在三體遊戲的虛擬場景中發揮得最淋漓盡致。

對於本書的盛讚已有許多,本文不擬重複,而是試圖跳脫書中情節作進一步評析,意即,我們不需討論書中情節的真假對錯,而是觀察作者為何如此安排劇情的走向?這些場景或橋段背後的預設是甚麼?書中的科學,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科學」?要回答上述問題,我們首先必須大致理解中國大陸的「科學文化」。大體而言,中國政府非常強調科學所象徵的「理性」,科學作為富國強兵的重要手段,人人都應該學會「科學地」處理生活周遭的事物。特別是從政治上來說,中國政府並不樂見強烈的宗教崇拜,以免分化中央政府的權力和威信,因此科學與理性正是得以對抗「迷信」的最佳利器。這也是為何中國大陸制定了全球唯一的一部「科普法」。換句話說,「科學主義」大概是中國大陸十分重要的主義之一,或許僅次於馬列思想。

在這樣的情況下,中國大陸科幻文學的歷史發展其實一直建立在科學普及與科技興國的基石之上(孔慶東,2003),而許多科學史、科學哲學、STS (science & technology studies)、甚至從傅柯(Foucault)以來的後現代研究,所提出的對於科學與理性作為一種「霸權」、「宰制」、「規訓」的反省,都鮮少甚至無法出現在大陸的學術或文學作品當中。如同吳岩(2004)所說,討論中國科幻文學時,絕不能忽略中國科幻與現代性的關係,明白地說,就是承襲啟蒙以來對於科學理性的深信不疑。本書另一個場景——文革時期的中國——正是在這種「科學理性=發展進步」的心態下,開啟了紅岸計畫並建立基地,希望趕英超美率先發現外星文明。吳岩就直言:

從20世紀初開始至今,[中國]科幻小說中強國夢與抗擊西方,再壯國威的描述,幾乎成了經久不衰的保留題材,何時發表何時叫好。從徐念慈、勁風到老舍再到星河王普康劉慈欣韓松,中國科幻小說如此多的作家對這一主題津津樂道,這難道不與現代化進程的掉隊有關?(頁1)

這種科學發展/進步觀,將科學視為逐步逼近「真理」的過程,既然是真理,那麼一定就是從古至今、從南到北的普遍皆然,因此在本書中,即便生長在不同時代的人(如前述的男主角與三位歷史人物),也能夠一起討論、爭辯關於三體的計算方式。然而,根據從科學哲學家孔恩(Kuhn)的重要研究所示,在科學變化的歷史過程中,從來沒有「逼近真理」這一回事,而是每個時期都有不同的典範(paradigm)作為支配,意即不同時代的科學家們,對於問題的界定、觀察的陳述、理論的強度,都十分不同,孔恩(1962)甚至強烈稱之「他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也就是說,男主角、秦始皇、牛頓、馮.諾伊曼這四個不同「世界觀」的人物是無法進行討論的,這個討論的橋段若要合理,唯有建立在「科學直線進步」這樣的錯誤觀點下。另外,越來越多的科學史研究發現(如Hacking, 1983),科學和技術無法二分,很多時候科學並非作為基礎知識來指導技術的發展,而是技術率先跑在前頭,製造出許多新奇的現象,從而啟發理論的精鍊、替換,因此前述沒有電晶體技術卻已有製造電腦科學知識的劇情,實際是極為不合理的。換句話說,本書雖然作為科幻作品,提及許多非常「硬核」的物理和數學理論,但實際上其幻想成分非常巨大,甚至有忽略歷史上科學「實然」的危險。

如果我們理解「科學主義」(或者,現代性)在本書中的微微浮現,我們就可以理解本書的巨大論旨:當發現外星文明時,人類如何與之互動?從紅岸基地發現外星文明(本書的中後部分)開始,劇情圍繞著一個問題而開展——「農場主假說」:

「農場主假說」則有一層令人不安的恐怖色彩:一個農場裡有一群火雞,農場主每天中午十一點來給牠們餵食。火雞中的一名科學家觀察這個現象,一直觀察了近一年都沒有例外,於是牠也發現了自己宇宙中的偉大定律:「每天上午十一點,就有食物降臨。」牠在感恩節早晨像火雞們公布了這個定律,但這天上午十一點食物沒有降臨,農場主進來把牠們都捉去殺了。(本書試讀本,頁數不明)

基於這種科學「不夠逼近真理會帶來危險」的假設,人類雖然一方面力圖與外星文明取得聯繫,另外一方面卻又焦慮如果外星「比我們文明」該如何是好?此一焦慮正好反映了中國大陸的實際情景,對於政府而言,所謂「先進國家」正是現實世界的外星文明,因此汲汲營營在科學的突飛猛進上,是避免落入「火雞命運」——意即被西方國家打敗——的唯一辦法。但在這一點上,劇情卻出現了明顯的矛盾:中國大陸追求科學進步以力抗西方列強的「帝國主義」,但三體叛軍卻寄望他們所發現的外星三體文明能夠拯救人類、拯救地球。換句話說,問題在於:三體叛軍中數量眾多的高知識份子,在努力了數十年擺脫西方列強的陰影之後,卻希望另一個外星文明來統治人類?真正的原因即是:由於「科學主義」才是真正的貫穿本書的最高指導原則,因此雖然中國大陸不願承認科學能力落後於西方國家而奮起直追,但面對掌握科學真理的外星文明時,卻甘願俯首稱臣,甚至期待這個「外星帝國」前來統治與救贖地球的所有人。

雖然作者在其後的《三體II》與《三體III》(簡體版已在大陸出版)中試圖建立一個極具人文關懷的「宇宙社會學」,但北京清華大學科學技術與社會研究所的教授劉兵認為,《三體》「還是有一種隱約的內在矛盾存在著,這就是對於科學技術手段之價值的評價,與作為其敘事和情節構想基礎的帶有人文意味的宇宙倫理前提之間的某種衝突。」(江曉原、劉兵,2011)本文嘗試指出,正是「科學主義」帶來了這個於書中不時浮現的衝突感。事實上,《三體》一書中「科學主義」的瀰漫絕非空穴來風,劉慈欣就曾經清楚表明自己是一個強烈的科學主義者(江曉原、劉兵,2011)。

只有從書的本身延伸出來,我們才得以看到隱藏在本書背後的真正意涵。所謂「科幻」,即是「科學幻想」,本書雖名列科幻文學,但卻沒有真正幻想到科學本身,反而是肯定科學的長足進步、將科學視為解決方案。換言之,雖然本書在劇情轉折與創意上非常精采,但「科學主義」的瀰漫卻令人惋惜,相較於歐威爾《1984》對於科技理性統治的憂慮、赫胥黎《美麗新世界》對於生物技術的反思、甚至近代艾西莫夫《機器人系列》對於機器理性與人性衝突的討論、或者菲利浦狄克《關鍵報告》對於時空技術帶來的犯罪念頭與行動對立的哲學探討,《三體》雖然反省了文革時期中國政府許多泯滅人性的威權統治,但卻沒有反省到科學作為一種霸權所帶來的強大壓制力,也沒有意識到科學與政治從來就不是二元對立的兩個範疇(Shapin & Schaffer, 1985)。接下來的《三體II》與《三體III》繁體版還未在台灣現身,因此對於之後的劇情以及其重要創見「宇宙社會學」,本文暫不予討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假如這個科學主義最後仍然無法煙消雲散,那麼接下來的劇情開展,勢必走向人類整體無可避免的悲劇性毀滅。

參考文獻
孔慶東(2003),〈中國科幻小說概說〉。《涪陵師範學院學報》Vol.19: 3,頁37-45。
江曉原、劉兵(2011),〈碾碎了中國科幻小說的《三體》系列〉。《中國圖書評論》2011年第2期。
吳岩(2004),〈現代性與中國科幻文學〉。北大科學史與科學哲網站,請見:http://hps.phil.pku.edu.cn/viewarticle.php?sid=1269&st=0
Kuhn, Thomas (1962). 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 Chicago : University of Chicago.
Hacking, Ian (1983). Representing and Intervening: Introductory Topics in the Philosophy of Natural Science. Cambridge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Shapin, Steven and Simon Schaffer (1986). Leviathan and the Air-Pump: Hobbes, Boyle, and the Experimental Life.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作者洪靖為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陽明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專任研究助理)

科學小視窗 ■ 太空性愛?美俄都否認
▌文/科科報編輯小組

人類進入太空已超過50年,但究竟有沒有太空人曾在太空從事性行為,雖不斷有小報報導和謠言,卻始終一直是個謎,美俄官方則都已否認曾有類似情形。

根據法新社報導,莫斯科生物醫學問題研究所主管Valery Bogomolov受訪時指出,不論是官方或非官方資料,都從來沒有證據顯示俄國或前蘇聯太空人曾從事性行為或進行性實驗。

美國航太總署也不願對此事評論,但還是有科學家暗示,曾聽過類似傳言,有太空人曾發生性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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